晋贵人听着和敬的冷嘲热讽,对此也是无可辩驳。
她眨了眨眼睛,将羞恼的泪意憋回去:“公主从前是皇上的独女,金尊玉贵,自然是用不上家里的支持。可往后却不一样了。”
和敬微微眯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来,如今令贵妃生了四公主,您就不再是皇上唯一的女儿了。这物以稀为贵,独女和女儿之一,自然是不一样的了。”
“二来,令贵妃的态度您也是瞧见了。她的女儿才出生,这就急着将您嫁出去了。公主嫁出宫去,总不能还如现在一样日日住在宫里,宫中可不就只剩她的女儿了。”
她走上前来,拉住和敬的手依依劝道:“我与皇后娘娘,与公主身上终究是有同样的血的,我才是最盼着皇后娘娘和公主好的人。您瞧着令贵妃与皇后娘娘交好,她也只是借势罢了,怎会有咱家自家人这样的真心实意呢?”
和敬一甩手,将她挣开,冷笑道:“怎么,皇额娘不听信你的鬼话,就来唬我么?”
“晋贵人这样说话,本公主倒是要与你好好分辩一二了。令娘娘和永琰救过我哥哥一次,若是没有她们,我早在几年前就没有哥哥了。后来又是令娘娘劝皇额娘对哥哥宽松些,哥哥出事时,也是永琰去祖宗面前给哥哥祈福。”
“富察家又做过什么?是劝皇额娘对哥哥高标准、严要求,还是坚持要我哥哥去曲阜祭孔,还是在我哥哥重病时就打定主意舍弃他了?”
“我呸——”想起富察家舍弃二阿哥,和敬怒意更盛,眼神如冷刀子一般,恨不得三刀六孔将面前的人扎个对穿,“你们也好意思来挑拨离间?不想想自己干过什么?几句好话谁不会说?”
璟妘出生,和敬公主不再是皇帝独女,她的确有两分别扭。尤其是二阿哥病着,皇后无宠,对比永寿宫的帝宠煊赫,子嗣健康,和敬难免生出几分心酸之感。
但是二阿哥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的委屈,也明白和敬的计较来源于她的担忧和恐惧,担忧二阿哥和皇后的地位不保,恐惧长春宫会受人欺凌。
就如前世皇后爱说越俎代庖,和敬喜欢称中宫嫡出一样,因为心里没底儿,没有安全感,才需要将地位和名分挂在嘴边,拿这个来压人。
二阿哥心平气和地劝导妹妹,皇阿玛好名声求万全,皇额娘儿女双全,也称得上是贤良淑德,无故废后于皇帝自己的的名声也有损伤,因而长春宫不必忧心于此。
只要有自己与和敬在,有名位的保护,皇后不去主动与皇帝为难,就能安安稳稳在中宫的位置上终老。
而自己身体不好,几个月过去,皇帝和前朝后宫都接受了他再无继位的可能。
既然他已经不具备对皇位的威胁,那皇阿玛会因为心怀愧疚善待于他,对皇位有意的兄弟也会争着抢着对他好,以博得一个宽厚孝悌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