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不光是慧贵妃面露惊愕,连皇后都脸色都难看起来。
皇后闭着眼睛沉思半晌,开口道:“暖情香的事情虽明面上被海答应糊弄过去,但皇上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本宫本以为皇上不肯给她晋位份,又将七阿哥换个名义上的额娘,便是对他的惩罚了。”
“可如今细想起来,七阿哥瘦小,胎位又正,为何会生得艰难,以至于海答应这样伤了身子?”
若是皇帝所为,那皇后简直不敢想。
嬿婉跟着叹气道:“臣妾就是因此才觉得疑心,齐汝堂堂一个太医院院判,做不到药到病除也就罢了,他是就差药到人除了。”
嬿婉掰着手指头,一一例数齐汝的赫赫战绩。
“他给玫嫔安胎,玫嫔被人下了朱砂他也不知晓,好好的皇子就这样没了。”
“他给慧姐姐问诊,好几年了都没见什么成效,如今还发现他开的药方,正是害得慧姐姐气血两虚的罪魁祸首。”
“他给海答应看病,看得海答应缠绵病榻,如今还没能正常起身呢。”
“他给舒嫔配置坐胎药,舒嫔侍奉皇上也有两年了,又正是年轻体健的时候,却一次都没有遇喜过。”
嬿婉讲到此处,饶有深意的看看皇后和慧贵妃。大选的时候从来都是选的有生育能力的姑娘进宫,怎么一进宫反而生不出来了呢?
若是算上前世,还有二阿哥永琏、七阿哥永琮、乃至皇后自己,他们这一家三口整整齐齐,都是被齐汝送走的。
最后嬿婉总结陈词道“如今臣妾也被他弄得糊涂了,他到底是医术不精,是个欺世盗名之徒,还是受人指使,故意为之,臣妾也看不明白了。”
皇后额上已经渗出来了冷汗,齐汝所做的这些无一是她指使的。可若是有一天被人翻出来,却难保旁人不会如慧贵妃一般作想,将一切都推在她的身上。
经历了素练和金玉妍一事后,皇后是被人栽赃怕了,生怕再一次代人受过。
慧贵妃又抽泣两声,咬唇道:“请来的名医说臣妾被人下药下了十多年了,恐怕从还在潜邸里就开始了,若真是皇上指使,那皇上为何会那么早就开始害臣妾?”
这些年的情意娇纵与缠绵悱恻,难道都是假的么?
皇后摇摇头道:“嬿婉也只是不解齐汝为何治不好人罢了,并没说他背后一定是太后或者皇上指使。”
“可是——”慧贵妃揉了揉帕子,惊疑不定道:“太后娘娘的确不大喜欢臣妾。”
皇后安抚道:“太后娘娘又真的喜欢过后宫的谁呢?除了舒嫔和庆贵人是太后举荐的,太后还对她们亲切些。其余旁人,哪怕是本宫,太后也是不大喜欢的。”
她停顿了片刻,补充道:“自乌拉那拉常在进了冷宫,太后对她又似与从前不同些。”
“庆贵人不得宠,皇上也不去延禧宫了,太后看重的人皇上却是不大喜欢。”
皇上和太后的关系面上母慈子孝,实际上还是互有忌惮。
“至于舒嫔么?”慧贵妃幽幽道:“她倒是得太后疼爱,又得皇上的宠,坐胎药都是皇上的人熬好了赏下去,可又有什么用,至今也没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