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勃然大怒,当即令人去将贞淑及启祥宫一干宫侍都带去慎刑司,分开招认,又将四阿哥送到阿哥所照看,禁足金玉妍,搜查整个启祥宫。
皇帝吩咐完,又转向阿箬道“三年前的事情你已经招认,谋害海答应的事情却还不认么?”
半真半假地说完当年的一切,阿箬已经耗尽力气,瘫坐在地道“皇上,横竖都是一死,嫔妾还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三年前的事儿是嘉嫔诱使了嫔妾不假,可海答应之事当真与嫔妾毫无关系。”
“皇上您想想,最不希望当年之事再生波澜的就是嫔妾和嘉嫔了,哪怕容不得海答应的孩子,又如何还会再用朱砂?那不是上赶着替乌拉那拉氏翻案么?”
“嫔妾也知道,亲母伤子这样的事儿太过匪夷所思,皇上您未必肯相信嫔妾。但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您总能瞧见海答应的狠毒,远甚于黄蜂尾后针。为了乌拉那拉氏,她的性命,她孩子的性命,她都舍得去。”
阿箬的态度太过的坦然和平静,透着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气息,让觉得此事过于离谱的皇帝也不得不狐疑了几分。
但皇帝还是摇摇头道“阿箬,你自幼侍奉在如懿身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朕也清楚。她未必多善心,但是劝人自残的事情,她还干不出来。”
“哈哈哈哈——”阿箬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来,果然如令贵妃所说,皇帝不愿意接受自己看错了人,那份青梅竹马的情分还能保着乌拉那拉氏。
那她就要按着令贵妃的指点,将这份年少时的滤镜彻底打破。
她自己是救不了自己了,那就将总是高高在上的乌拉那拉·如懿也拖下水吧。
阿箬抹了把眼泪,几乎是快意道“皇上,嫔妾那样讨厌乌拉那拉氏都是因为您啊。嫔妾恋慕您,您却被乌拉那拉氏骗得团团转,嫔妾怎么能不恨她呢?”
皇帝微愣,从阿箬这样豁出去一切的态度里感受到了一点不寻常。
就见阿箬几乎是带着点怜悯地看着他“皇上,当年景仁宫娘娘有三阿哥,想害死您却没成功,您还有了太后这样厉害的额娘。您当日虽不如三阿哥得宠,可太后却能与景仁宫娘娘分庭抗礼。之后的继任者,就只在三阿哥和您两个人中分出胜负。虽说大概率是三阿哥,可您也不是没有机会。”
骤然回顾往事,皇帝都脸色也不大好“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箬的笑意里带着一点儿燃烬一切的疯狂“皇上,若是三阿哥上位,那景仁宫娘娘自然是唯一的皇太后,乌拉那拉氏能靠着她荣宠无双。可万一是您,那乌拉那拉氏一族可怎么办呢——”
阿箬带着报复的快意,哈哈大笑道“所以青樱格格就开始亲近您了。您不想想,太后景仁宫娘娘要是真不想让她接近您,不叫她进宫就成了,难道还拦不住么?为什么她一个未婚格格每每能与您单独相处?为什么景仁宫娘娘那般讨厌您,还要精心打扮青樱格格,撺掇她去您选福晋的现场呢?为什么她还甘愿一死给娴嫔铺路呢?”
“她们自然是要两头下注了。”
“三阿哥胜了,有太后。您胜出了,乌拉那拉家不是还有个侧福晋么?也就是她不争气,把自己送进了冷宫,若她有景仁宫娘娘的三分手段,乌拉那拉家可不是就要再次成为后族了?”
“乌拉那拉氏若是真心喜欢您,如何会您一登基她就着急忙慌地投奔了太后?无非是景仁宫娘娘吃了太后的大亏,却还不晓得您的厉害,着急令自己的侄女押宝太后。”
“乌拉那拉氏若是真心喜欢您,如何会教唆大阿哥自残?教唆海答应服毒?皇上,须知爱屋才会及乌,她连皇上都不心疼,又如何会心疼您的子嗣呢?”
“皇上看乌拉那拉氏的手段难道不眼熟么?她当日是怎样亲近您的,难道后来不是照猫画虎的施恩李玉、施恩凌云彻么?”
“当初她可是口口声声说与您如同兄弟一般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