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喃喃道“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心狠的母亲,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丝毫不顾及——”
皇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眼底的恨色几乎要凝成实质——他是亲眼瞧过玫嫔的孩子的。
玫嫔的孩子,怡嫔的孩子,他本该有两个健康活泼的孩儿,却一个生下来也不能容留于世,一个根本没有生下来。而这些都拜眼前的女子所赐。
阿箬知道自己已经几近死局,若是想辩驳清楚全身而退是不能了,只要不连累家人就是万幸。她担不起主谋的责任,就一定要将此事甩脱出去,将嘉嫔拉下水,自己就只是被人骗上船而鬼迷心窍的从犯了。
但是她倒霉,陷害她的如懿和海兰却也别想好过!
阿箬如今恨得咬牙,在皇帝的逼视下抖如糠筛,在皇帝的耐心彻底耗尽之前出声道“皇上,嫔妾受人蛊惑栽赃乌拉那拉氏是真,但嫔妾的的确确没有对有孕的嫔妃下手啊。至于给海答应下毒之事,嫔妾更是毫不知情!”
“受谁蛊惑!阿箬,你既然知罪,还不讲个清楚!难道要等慎刑司大刑加身,才知道该怎么做吗?”
阿箬哀哀哭泣道“嫔妾说了,皇上就肯相信嫔妾,放过嫔妾的家人么?千错万错,都是臣妾一个人的错,臣妾的阿玛忠心皇上,只知道为皇上治水,根本不晓得后宫之事,与他实在毫无关系。”
阿箬若是毫无犹豫跟倒豆子一样说出来,皇帝反而觉得她是再次被人指使,不敢相信她。
见她这般的模样,才觉得她说的是实话,有几分可信了。
皇帝给进忠一个眼色,进忠就上前道“慎贵人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上自然会酌情发落,不让后宫之争伤了前朝的忠臣。”
得了这句话,阿箬这才含泪道“皇上,当日嫔妾说错了话,被贵妃罚跪在螽斯门下足足六个时辰,乌拉那拉氏没有替嫔妾求情,嫔妾只觉得万念俱灰。这时,是嘉嫔路过替奴婢打了伞。嘉贵人说,是皇上喜欢嫔妾,乌拉那拉氏对嫔妾生怨,才这样由着人欺负嫔妾。”
嘉嫔?皇帝皱了眉。
阿箬继续道“之后嘉嫔对嫔妾也多加照顾,嫔妾只以为嘉嫔好心,却不想——”
阿箬涕泪交下地看着皇帝“她要嫔妾将朱砂放在延禧宫,不然就要告诉乌拉那拉氏,嫔妾吃里扒外上赶着巴结她。乌拉那拉氏心眼小,若是真听了她的挑拨,嫔妾哪里还有活路?嫔妾自己也对乌拉那拉氏有怨怼,才心一横听了她的话。”
皇帝目光沉沉道“嘉嫔为何要害有孕的妃嫔?”
“自然是为了贵子的名头。嘉嫔一心要生下皇帝登基后的头一个皇子,哪里容不下旁人?嫔妾也是进了启祥宫才知晓,她身边的贞淑极为擅长药理,才想出朱砂的法子来。所以宫中人人生子都七灾八难的,唯有嘉嫔如此顺利,就是因为祸根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