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毫不客气的呛声道:“这特么还用得着你说,李二就算这次不献上煤炭,不也照样简在帝心?”
他指着李斯文振振有词:
“因为马蹄铁军功封侯的不是他?未来要成为长公主驸马不是他?只身入疫平灾的不还是他!要是常人有这等功绩,早就一飞冲天,成为陛下身边的权臣了。”
“要说简在帝心,长安城里哪个少年才俊比得上李二!”
李斯文端着酸梅汁轻轻抿了口,只是笑笑不说话,他坐一旁安静听兄弟们的吹捧已经是身处险地,再多嘴...怕是要被群起而攻之,反倒不美。
“咳,这一点先跳过,某再和你说道说道什么叫民心民意。”侯杰尴尬一笑,暗骂程三这个狗东西就知道拆台,清了清嗓子又道:
“《论语》有云,‘帝臣不蔽,简在帝心’,说的是皇帝在这个帝国内触角无数,依靠它的臣民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逃不开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
侯杰说完顿了顿,环视众人。
在场的几人都清楚侯二所说的这双眼睛是什么,各个脸色严峻。
不止是平白百姓,这双眼睛最针对的,就是他们这种家仆不知凡几,在民间又有威望的权贵或武勋家。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路过的家仆,具体身份是不是陛下派来的百骑探子。
“所以当二郎做出一件博取大量民意的好事,无论处于何等居心,都会让陛下为之忌惮,更何况当今陛下......”
侯杰言语未尽,但众人皆是心中一震,陛下对权势的掌控欲正是高涨的时候,臣子最应该忌讳的就是民心二字。
“侯二所言有理,陛下得位不...咳咳...某是说自登临大宝以来便励精图治,便是想要借此赢得百姓的拥护和认可,从而将当年玄武门的咳咳...,压制成为未来功名簿上,再也不起眼的一点墨迹。”
对着侯杰的这番话,程处弼倒是认可,更进一步的将自己得出的结论告知众人:
“所以某觉得二郎此事虽然亏了点,但总比将来因为这事,丢了小命要好。”
众人听后纷纷不着痕迹的点头,他们当然清楚,只因为些许钱财而让皇帝感到威胁那才是最亏本的生意,而李斯文这次拿出的煤炭,恰好就触动了皇帝最敏感的那块地。
“其实某谈不上大出血。”
停顿半晌后,顶着众人探寻过来不解的目光,李斯文抿了口酸梅汤,才笑眯眯的说道:“在献出煤炭之前,皇后就已经承诺了某。”
“事后要将蓝田与玉山之间的荒地尽数赐予某,名义上是当做长乐嫁妆的一部分,但懂的都懂......虽然是地广人稀的野外,但土地这东西,某向来是多多益善的。”
此等厚颜无耻的言论一出,顿时让众人酸到五脏绞痛,浑身奇痒,气氛一下子冷淡下来。
良久之后,侯杰才叹了口气,道出众人心声:“此等买卖,赚大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