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望着他的笑容微顿了许,轻点头。
“嗯。”
然后转身即离开。
笑容虽是开朗纯粹,但……于自己很是疏远。
“等等!”
时吟刚走到门口,古瑟突想起什么似的蓦然唤了句。
时吟欲跨出去的脚微顿了秒,收回放下,不急转过身来,疑惑的注视着古瑟。
虽平静的目光落在他面上,但心底,那狂跳的心却是莫名如鼓捣。
也不知道是被古瑟蓦然吓的,还是……
“你……身上有伤吧?”
古瑟将门口等着的时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迟疑的开口。
时吟眸色微艳,意外的望了许古瑟。
“为何这样猜测?”
自己应该行动没有表现异样吧?
“并非猜测!”
时吟话音刚落,古瑟瞬息肯定的接了。
他定定的目光落在时吟的眼睛上。
“昨日我喝的血……是你的吧?”
他虽意识不怎么清晰,但他还是模糊的记得,他们的浴桶旁,下人备了玉碗跟匕首。
也清晰记得那没入自己口中浓重的血腥味。
哪怕其他觉得梦幻,这气味,他怎样都忘不掉的。
闻言,时吟心底突然无来由的一滞,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紧张,呼吸都有些微促。
“没关系,你不用觉难为,我只是……心疼,心疼你为我毫不犹豫的伤自己,还,不愿邀功!”
正当时吟紧张之际,古瑟突黯然低低的解释。
他抬起眉目,落在时吟面上的目光有些忧伤尤怜,很是心疼时吟的模样。
望着古瑟突这样的神色,时吟心底一紧,微窒息的疼。
平静的眼底亦晕染了许心痛。
时吟喉咙蓦然哽咽,便只静静的望着古瑟,没有接话。
古瑟打量了几许异常沉默的时吟,稍沉默后,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来。
他赤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不急的走到了失神的时吟面前,停步的点跟时吟只有一步的距离。
他站在全身僵硬的时吟面前,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遍,抬起手去,轻轻的拂开了时吟胸口的衣襟。
顿时,时吟缠着布条的胸口即显露了出来。
古瑟目光落在那包扎伤口隐约还渗着血迹的布条上,眼底有着心疼,隐忍了几许,不急静静道。
“你……的心头血,可是有甚奇特之处?”
为何可以抑制解他中的药?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毫无芥蒂的对自己这么好?
低低的话音略显喑哑,垂着的眉目亦莫名微泛红。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这样为自己,他就……心疼了。
时吟一直触动在他那句‘心疼’的话里,直到人走到他面前,目光触到他衣裾下冻红的脚指才骤然回神。
没经大脑反应,他已经弯腰将人打横轻抱了起来,径直向床榻走去,将人放坐了床上,直起身,垂眸望面前呆怔僵木的人儿。
“不是,并非心头血,只是……这位置,合适些。”
时吟虽解释平静,但落古瑟面上的目光有些躲闪。
古瑟本因为他抱自己的动作震惊呆愣,这会儿回神。
他呆呆的盯了许时吟,垂了眉目,轻叹了口气。
“我只是失忆,并非变傻!”
如果真是如此,他割手腕不更方便些么?为何一定要伤在胸口位置?!
既是这样,那一定是,只有他的心头血有用!
可是,这人……他们彼此只有过一面之缘,何至于他舍身救自己?
叹下那话的古瑟顿沉默了几秒。
他抬起头来,认真的望着时吟。
“于人心意真假,还是能分辨几分的……”
“——你既是做了,为何不认?”
古瑟的话,时吟不想回答,他便沉默着。
古瑟复杂的视线落在他面上,打量了许,缓起了身,抬手温和的替时吟整理好他拂乱的衣襟。
手指轻轻的触抚在外衣襟那伤口的位置,落在其上的目光温柔细腻,亦尤怜。
“……一定很痛吧?”
“你倒是舍得下手……”
若是不小心伤了自己性命,那该如何是好?
“若是不小心赔了自己,如何能值得?”
古瑟兀自低喃着,修长的手指覆抚在时吟的胸口,明明隔着衣物触抚轻柔,却像是生怕触疼他一般,极其小心翼翼。
“值得的!”
古瑟低轻的话才落,时吟肯定的低应了声,即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两人几乎是对望着对方同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