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古玟坚定肃穆的话,轩辕琦失神僵着半晌没反应过来。
甚至有些黯然失落。
顿了半许。
他轻叹了口气,垂低着头,敛着眉目淡淡低低的道了句。
“呵,就因为喜欢,所以让人肆无忌惮?”
就因为喜欢,所以他怎样,他都要忍着?
古玟落在轩辕琦面上的目光无澜,却将他所有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
气氛稍安静沉寂了许。
古玟突冗长的轻叹了口气。
“殿下,如今我也算你半个师父,便不瞒你!……吾乃狐神,与之身份自然不用说,狐狸一族,长情,自,亦不易生情……”
“所以,本座于你,除了这份师徒情份,便不得逾越!”
“呵,月卿,本宫是在意这些的人吗?”
古玟话音未落,轩辕琦突蓦然苦笑接过,跳过了他坦白的身份,话语接的不甚肯定,且,还露了几丝讥讽失意。
闻言,古玟一怔,蓦地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艳震惊模样。
他平静的盯着轩辕琦恍神了片刻。
“……谁告诉你的?”
他的身份,谁告诉他的,他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的?
既然知道,他怎还能这么平静面对自己?
轩辕琦眸色黯然,突然满眼忧伤。
仿真因为他们的身份悬殊,蓦然让人挣扎无奈的痛。
然,他在乎的,其不过古玟的态度。
他木讷讷失神的盯了许古玟,心不在焉的开口。
“我哥,时吟。”
“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他话语刚落,古玟急切的低问了句。
这人的性子,应是不喜多嘴的性子才是。
闻言,轩辕琦缓缓的抬起眼皮,落在古玟面上的目光黯然、无光。
“他知道我于你有意,自是提醒让我防着!”
“……他以为跟我坦明你身份,我会忌着,谁知……”
谁知他这人,入情无奈,身为皇子,还死不要脸。
听着这些,望着轩辕琦的痴情神色,古玟有些麻木失神。
真是的,是不是那月老苦情戏看多了,故意给这些人牵红线时多绕了几圈苦结?
还是,他故意拉的戏就是有情人不得善终?
还有,轩辕时吟这会儿倒是眼神好反应敏锐了,这芽才破痕,他便知道了。
思至此,古玟有些头疼。
“月卿,白月卿,是你真实名字吧?……很好听呢,我……日后,可不可以,唤你‘月卿’?”
古玟还在木讷失神中,轩辕琦突微笑着道了句,问的细致,小心翼翼,甚至满怀憧憬。
蓦然的话,古玟微怔,诧异僵硬的抬起眼皮,投向轩辕琦的目光有些空洞悠远。
“日后,父皇不会派人为难你们了,本宫跟皇兄已经说明了。”
古玟思绪未回神,轩辕琦倒是自顾的说着。
若不是那句‘本宫’,古玟或许还未回神。
刚才听他用自称‘我’,古玟莫名有几丝亲近,少了一道莫须有的隔阂。
轩辕琦的这一声‘本宫’又让古玟回归现实。
——他是皇子,轩辕氏后代唯一的继承人了,他暂且动他不得。
古玟听着他这话,无甚波动,他瞟了他眼,话都未曾接,就那样望着轩辕琦,周身烟雾一散,走了。
轩辕琦:“……”
呵,是吗,不敢接受,便落荒而逃?
——
京城最大的青楼。
豪华雅间内,片片丝帘轻尔幽曳,于缭绕着丝丝缕缕熏香的昏暗房间纠缠戏尔,满屋子都缱绻纵染着一股子魂牵梦绕神往的暧昧氛围。
宽敞的房间正端,摆着一张偌大的床榻,浅色的纱帘若隐若现的背后,隐约映躺着一血色红影,红缎如霞,肆散逶迤于偌大的床榻上,仿绽开的玫瑰红莲,美得惊心动魄。
红缎的中心,蜷着隆起的一羸弱身影,如红莲的心蕊。
那身影披散的长发如雪,肆意铺散开来,在那血红的缎面上铺开一道道惊艳的颜色来,惊艳,清冷,美艳如画,又……莫名凄凉如雪。
房中,蓦然烟雾一聚散,古玟骤然现身,望着面前纱帘飘曳,熏香缭绕昏迷,如诗如画却极其暧昧缱绻的环境,紧皱着眉头扫了一眼,从床上身影随式而过的视线垂下,落在了自己脚下踩着的碎玉上。
他的脚边,青绿的翡翠镯子断成了几截,甚至还有碎沫,有一截的半许便踩在他的脚下。
盯着自己脚下的碎玉,古玟敛沉了眉目,眉头挤成了一条褶子,脸色更是阴沉得戾气。
他的目光缓缓抬起,落向对面的床榻,在那纱影后的白色入眼的那一刻,眸子瞬沉,眉头敛沉得极其寒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