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望着古瑟离开落寞失意的背影一眼,视线落了地上张父的身上,犹豫了许。
“不过关段时间革了职,来府上闹什么?,想被发配边疆?”
时吟丢下这话,后去跟了古瑟的脚步。
闻言,地上死灰般的张父突然眼睛聚了光,恢复了希冀的神采,痴痴的望着他们入了府去。
……这就是二皇子?看着冷漠,倒是很温柔仁慈呢。
然,他不知道的是,时吟如此,不过是看在古瑟的份上。
因为他知道,他不会跟自己开口,但他更清楚,面对故人,他必定选择仁慈!
“……你,为什么不给他求情?”
时吟坐在古瑟房间的桌边,望着躺靠床上无心看书卷的古瑟。
古瑟翻书卷的手一顿,犹豫了许才继续翻过去。
“如果我施以援手,为其求情,以此为鉴,那么,人人都可以做坏人,且谁都想着去做坏人,因为坏人易做,还能得到原谅救赎……这样的罪孽,我可不想揽!”
古瑟说的干净利落,一点负重感也没有。
但时吟心里明白,古瑟不过话语说的轻松而已。
其实,他从不希望自己认识的人过的不好。
——到底是自己看中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正直,道德律法很是分明,也从没想过要让自己难做过。
闻言,时吟于桌上把玩杯子的手一顿,后放下了杯子,深呼吸了口气,道。
“张锦倒是没犯事,不过罪不可赦,革职不过正常。”
但他不清楚,他什么都不想顾及,只希望他能开心就好,不被任何人欺负!
看似简单聊天,其时吟是想跟古瑟说张锦的事,并没有过重惩罚吧。
闻言,古瑟意外的抬头,诧异的盯着时吟失了神。
于时吟的心意,他是明白的!
这人,倒是什么都会顾及自己啊!
片刻,古瑟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目光重落回了书卷上。
“时辰不早了,今日你回房休息,可好?”
‘可好’两字,古瑟是抬起头望着时吟说的,亦问的委婉。
他心有些累,想一个人静静,又因今日份与时吟发生了关系,他一时没法再如寻常般的与他同床共枕。
时吟微顿,他与古瑟望着对视了许。
“嗯!”
轻点头应了声,即起了身。
他一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汤婆子我让听雨多备两个给你送过来!”
“嗯,好,有劳了!”
古瑟木讷的应着,看着时吟望了自己眼,便出去了。
这一夜,时吟没在身边,古瑟反倒没睡好,怎么也睡不踏实,感觉像是怎么也睡不热一般,床上总是到处冰凉的。
却迫于疲倦,清晨又沉沉的睡着了。
等他自然睡醒一睁眼,都晌午了。
他刚去将窗子打开,门即吱呀一声就开了。
时吟端了个盘子走了进来,东西就顺手放了桌上。
“醒了?”
自然的轻问了句。
古瑟因为这及时出现的时吟意外震惊的盯着他,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呆木了片刻,才木讷的点点头去穿衣衫。
时吟端来的东西是一碗羹汤跟几样糕点,身后,接着听雨就提了个药箱进来,放下就出去门口侯着了。
“都这么晚了,怎不叫我?”
古瑟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平静搭了句话。
时吟坐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起呡了口才道。
“无甚事,起这么早做什么。”
说着放下茶杯起了身,去旁边拿了大氅过去,披了古瑟身上,一边系着带子。
“吃了早点我给你把药换了,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的话,我们明日启程回京,可好?”
闻言,古瑟一愣,诧异的身子僵了下,宽袖下的手指兀自就收紧。
须臾,他又缓了心绪,松开了收紧的手指,抬起头来面带微笑的望着时吟。
“嗯,好,你安排!”
倒是应的轻松。
然,古瑟刚才一时的紧张,却不动声色的落入了时吟的眼中。
见古瑟不愿自己识他情绪,他亦没动声色,自然点头轻应了声。
时吟等着古瑟吃过早点后给他换药。
拆开的布条下,那些伤都结了痂,都好的差不多了,便没再包扎,只上了药。
这伤势,估计都在时吟的意料中。
毕竟,每次换药都是他,伤势的痊愈时间他多少能猜到,不然,他今日也不会这样说了。
时吟的心思,就是他不说,他亦心明的很。
只是,越是看他这样,心里越是不忍。
却又无力。
——时吟性子不是一般的倔,人又是当今皇子,他的行动他无法左右,更没那个权利或能力制止管束他。
同样,他不想刺激这样的时吟,更不忍心伤害!
只希望,被他拒绝的次数多了,这人便能放弃了吧!
对于张锦治罪,古瑟或多或少都明白,如果不牵涉自己,估计时吟也不会管这一小小官吏是否贪赃枉法。
到底不过是想为他出口气罢了!
然,若是曾经的自己,他会很是动容。
到如今,从凉生那感受多了,他的心已经麻木了,更是明白,终究是世态炎凉迫使自己成长了不少,对于这种,已经不会再感激涕零的触动了便就盲从的附庸接受!
倒是学会了顺其自然。
——个人行为爱好,不是他能左右的,他能做的,就是管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