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了口气,没再接他的话,而是拉了旁边的被子盖了身上,疲惫的闭了双眸,一副欲睡的模样。
时吟看着他失落低沉的模样,犹豫了许,无声的轻叹了口气,平静的道。
“你在这呆着,餐点我让小二送上来,其他的我去处理,记得,别到处乱跑。”
他细心交代,床上的人却不想理他似的,没有反应。
他沉默的盯了许,便转身离开了。
古瑟听到门吱呀关上后,才睁开双眼来,空洞的目光盯着房顶。
……他说的没错,当今太子如此善妒,眼里容不得丝毫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他们面对是迟早的事。
但,以时吟外冷内热的善良性子,他应该对其下不了手。
所以,为了他,还是他来动手吧。
反正,他手上,已经血染累累了,而且,还会继续沾染。
他为他前程都可以不要,自己总得替他做一点事吧?!
听雨就一直守在门口,看到自己公子出来,只抱拳施礼,没出声。
时吟关好门就往下楼的方向去。
“你在这守着,确保他安全,任何人来,不得动他丝毫。”
交代跟着自己的听雨。
“是!”
听雨即稍停了脚步,拱手得令。
时吟走到楼梯口停了脚步,看了眼那房间门口,又看了眼听雨。
“玉珏。”
反手伸向听雨,听雨从怀里摸了玉珏就放了他手上。
“让你带的尸体呢?”
时吟接过玉珏后将其揣了怀中。
“安排在了客栈后院,小二知道。”
“嗯。”
时吟没有迟疑,问后直接就走了。
时吟带了附近的衙兵将轩辕筱的尸体直接带到了皇宫,直禀轩辕筱带死士围杀他,将他府邸烧了个精光……
皇帝自是不信。
如此,他才当着皇帝的面,将轩辕筱面上的蒙面布让大监扯下来。
轩辕筱死不瞑目的双眼,时吟早已经替起其闭上。
看到自己面前凉透的儿子,皇帝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昏迷。
他跌坐在龙椅上,虚脱的撑着额头,呼吸序乱,没差点被打击的送走。
“你!你!联已放过你,你,为何如此待联?他是你哥哥啊,你怎么可以,可以痛下杀手?你这是弑兄,天理难容!……”
皇帝心痛的窒息,痛斥的话都有气无力。
时吟面上无波动,但他眼里却布着血丝,眼眶是通红的。
“这事你可以去查,是谁天理难容,自会清楚,我如此,不过自卫。”
“哼,幸亏我身体里流了母亲的一半血液,不然,躺在这里的怕不是他,而是我,届时,你,是否会给我一个公平的交代?”
看着自己父亲如此痛恨自己的模样,时吟忍不住讽笑出声。
话音平静,可他的心,何曾舒坦好过?
未曾!
皇帝为此一僵。
此时,或它时,他都未曾如此想过。
不可否认,他是偏心的。
皇帝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他颤抖的抬起手来,指着自己没了气息的儿子。
“这……这,一定不是你所为,是,是你身边那叫古瑟的所为吧?你,你告诉联,是不是?”
虽心痛,但他怎么都觉得时吟不会下手,骤然间便想着缓解替时吟推脱,不确定的猜测。
心里,亦是默念希望一定是如此。
突然之间来的好心,时吟一点也不动容,他淡然的瞟了眼他父亲。
“他们间无冤无仇,没事他为何要招这诛九族的事?”
皇帝一愣,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这儿子,话少就算了,还那么会说,头脑也好使,一出口,绝对能堵死你。
唯一的优点就是,这个人,直接,不会弯弯绕绕,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此,所以才老是会气到自己。
特别是自从这个叫古瑟的出现后。
他儿也是沉不住气,鲁莽了些,还……如此善妒——自己弟弟,怎么可以至于死地呢?
这下可好,出师未成,反被杀了。
或许,皇帝应是很后悔痛恨自己将时吟招到自己身边的,不然,也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
奈何,晚已。
闻言,皇帝沉深的叹了口气,双手捂面低泣起来。
他的儿子啊,唯一让他自豪,放心传位的儿子,如今……
——太子死了,二皇子没兴致皇权,还总是喜欢与他对峙,不听管制,而,三皇子体弱多病,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他这江山,应该交与谁手?
真是造孽了!
看着他老子如此,时吟不免心软了。
他无奈的深呼吸了口气,淡然开口。
“此事你看着安排,希望不要再追究,如此,我可以帮你扶持三皇子为太子,他的病,我想办法帮他治好,这是我的提议,当然,你也可以不接受,随你。”
“有一点我要说的,就是最好不要试图去碰古瑟,后果,或许你比我更清楚。”
“……你,自己保重!”
最后,时吟平静的说完,迟疑了许,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看了眼他父亲呆愣的脸上带了泪痕模样,才转身离开。
这一切,太突然。
大监被吓得跪在旁边直哆嗦,看到时吟都想避着,像是看到什么大恶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