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的手去捂嘴,一口血却于他的手缝喷溅了出来。
“古瑟,你胆子真大,竟敢弑兄!”
他瞪了眼漫不经心的古瑟,话语阴吝。
左右不会放过自己,他也懒得跟他演示。
古瑟则视若罔闻,他悠尔的朝他走近两步,手抓了古粼胸口的匕首,徐尔开口。
“我母亲向来只生了我一人,哪来的兄弟姐妹?”
说罢,抓紧匕首,又狠狠刺进了几分,只剩了他握着的匕柄在外,那血,便滋啦的就往外冒,还溅了他一脸。
“啊……,古瑟,你会不得好死的!”
古粼抓着古瑟握匕首的手,试图阻止,痛使得他惨叫了一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传遍了山谷。
匕首已经扎到了底,他左右是逃不过。
古瑟放开了握匕首的手,手一松,匕首便如刚才般星光散落后,就消失了。
他勾起邪魅的笑,后退了一步,望着面前狼狈可怜兮兮的古粼。
“是吗?……我等着!——我古瑟何事没经历过,还怕这所谓的报应?像你们这种不受报应,才会是他人的祸害,我如此做,不过是,为,民,除,害!”
这种感觉,就是畅快淋漓。
他古瑟,也会有这天居高人上的感觉。
真好!
果然,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此时古粼支撑不住,半跪了地上,他仰头瞪着古瑟,几乎咬牙切齿。
“古瑟,你真狠!父亲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他是真的狠,就算他们怎么不待见他,他们都从来没想过要杀害古瑟。
而他却……
然,他又岂会知道,这一切,还不是被他们逼的。
若不是他们逼迫他,经历各种苦难,他古瑟,怎可能这么心狠?
他不狠,就是别人对他狠。
受尽折磨的人,怎可能还会那么单纯?
自然不会!
闻言,古瑟蓦然沉深的叹了口气,他打量了眼古粼。
“你放心,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我,毕竟,我们在外人面前,可没有这般仇恨。”
他淡尔的道,自信的微笑挂了嘴角。
“如果想申冤,去跟阎王爷诉苦喊冤去吧!”
他说罢,抬起脚,衣袂飞扬,一脚就将人扫进了旁边的山崖深谷。
“古瑟,你不得好死!贱蹄子生的,老子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都无法善终,不得好死……!”
古粼回神,已被他踹飞了下去。
他恨啊,自己如意的一生,就这样糟蹋在了他这种人手里!
他绝狠的话萦绕在山谷,稍许才消退。
古瑟默默的站在那里,转了个身,就那样看着他下坠,脸上,还挂着满意冷漠的笑。
……无法善终吗?
如此人生,他从来都没想过,所谓善终为何。
那他,又何必怕善不善终的?
沉默的站了许,他才回神转身,扫了眼血腥的场面一眼。
他走到套着载货物的马匹旁,犹豫了许,将马儿调了个方向,朝了山崖口,忽的,手上银针的光芒一晃,倏地扎进了马儿的臀部。
马儿受痛,疯狂的扬起前蹄嘶鸣一声,朝着崖口就狂奔了去,带着货物,一同扎进了深不见底的山谷。
剩下的几车货物,他都是如此处理的。
而那些尸体,他都腾进了那山谷。
虽有武功,但亦是书生坯子,做了这么多,他亦累得筋疲力竭,不断的喘着粗气。
事虽做了,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杀人。
做完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害怕,心有余悸。
他立在原地盯着自己曾握匕首的手发了半晌呆。
大雨依旧没有停,凄沥沥的倾倒,雨水不断的从他脸上滑落,使他白净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
半晌,他才回神,重新戴了披肩上的衣帽,跨上马背扬长而去。
他虽害怕,但他不后悔,不后悔自己杀了古粼、这个跟自己有着丝血缘关系的人。
他这是给暖栀一个交代。
他说过会好好保护她的,然而,自己没有护着她,却因为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受了不该的侮辱与罪。
他不能接受她的爱意或喜欢,所以这些,他一定不能负她。
这是自己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