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成虎又一次被孙鹤龄怼得说不出话来,气得他只能在马背上干跺脚。
孙鹤龄所言非虚,按《大新律例》未经兵部批准擅自调兵进城的确视同谋反。
这事儿一旦被孙鹤龄回去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哪怕他常成虎是西北总兵吴青云的心腹估计也够他喝一壶的。
毕竟,眼下他们并没有掌握陈怀安及破虏军意欲谋反的罪证,就这么贸然率大军进城,一定会招来非议,留下麻烦。
可常成虎又总感觉这事有猫腻,搞不好就是陈怀安设下的鸿门宴,擒贼先擒王,把少将军吴奉先抓了再说。
万一少将军有什么差池,他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总兵吴青云砍的。
无奈之下,常成虎只能继续劝阻吴奉先,道:
“少将军,磨刀不误砍柴工,要不然咱们再等等,等明日总兵大人一到,咱们在进城接收龙城的兵符和关防大印。”
“够了!”
吴奉先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常将军,本将军决定了,随孙大人一起进城接收兵符和关防。”
“本将军还不信了,他陈怀安敢对本将军大逆不道?”
顿了顿,吴奉先继续道:“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常将军坐镇城外吗?城内若有风吹草动,你即刻率兵攻城!”
“少将军——”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常成虎还想说点什么,最终却被有恃无恐一意孤行的吴奉先粗暴打断。
后者随即向孙鹤龄瞥了一眼,颐指气使的吼道:“孙大人,还愣着干嘛,给本将军带路进城吧!”
闻言,孙鹤龄笑着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迈步向前。
吴奉先率百余虞候军亲兵紧随其后,一行人走上吊桥,浩浩荡荡的直奔龙城而去。
常成虎忧心忡忡,当即吩咐下去,道:“传我命令,全军备战,随时准备攻城!”
“是,将军!”
说话间,孙鹤龄、吴奉先一行人已经进入龙城,护城河上的吊桥也被守城军队重新拉回,悬于半空。
随着两扇厚重的城门被重新合上,再一次隔绝了云麾军与龙城的唯一通道。
常成虎眼睁睁的看着吊桥拉起,城门关闭,紧握佩剑的手掌不知何时早已经是汗如雨下,整个人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令他心烦意乱,急火攻心。
同一时间,龙城永定门内。
孙鹤龄,吴奉先一行人在守卫的引导下,向城内的晋王宫走去。
骑在马背上的吴奉先有恃无恐,目光贪婪的打量着城内的一切,心里还做着接管龙城后醉生梦死,夜夜笙歌的春秋大梦。
随行的一百名虞候军亲兵却是如临大敌,紧张万分,紧随吴奉先的那名亲兵时刻揣着那支召唤援兵的穿云箭,随时准备向天发射。
很快,一行人来到晋王宫太和殿。
进入太和殿后,吴奉先顿时被偌大的太和殿内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场景所吸引。
然而,下一秒吴奉先和众亲兵就被正殿台阶之上,摆放着的那一把雕刻龙纹涂上金色亮漆的金丝楠木椅惊得目瞪口呆!
吴奉先一眼认出来,这晋王宫太和殿内的金丝楠木椅的造型和漆色分明与金銮殿上皇帝坐下的那把龙椅无异。
龙椅之上,身披黄金战甲的陈怀安正襟危坐,意味深长的笑看众人。
此情此景,恐怕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端倪。
这陈怀安分明就是打算举兵谋反了!
吴奉先脸色巨变,拔剑直指大殿之上,表情狰狞的狂怒道:“陈怀安,你竟敢私造龙椅,你这是想造反呐!”
“来人啊,放穿云箭召兵进城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