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草和刘文倩两人一路斗着嘴,脚下步子并没有慢上多少。
走出城门,跨过护城河。
一座城墙,一道护城河,内外差别却又天差地别。
站在街上,谢草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只感觉到肩上那压着泰山一般的压力随着出城的这一段路已然消散。
“看来谢兄大有逃脱牢笼复得悠然之态啊!”
谢草低头看向已经站在不远处酒肆前面的言明,淡淡的笑意浮现在脸上,谢草大踏步走过去。
“没想到言兄能来送行,着实有些超出谢草预料。”
“略备薄酒,还望不要让谢兄失望便可。”
言明说着让开,含笑的目光静静看着谢草。
“有下酒菜就行,只有酒有些单调。”
“自当如此,还望谢兄给些许面子。”
谢草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刘文倩。
“本姑娘没兴趣,你们自便。”
刘文倩显然对言明没有好感,冷冷说了一句就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心有离愁,还望言兄见谅。”
谢草说着迈步走进酒肆,直接走到摆着酒壶的酒桌前坐下。
“刘小姐有离愁,不知谢兄有没有?”
言明对着小二挥挥手,坐到椅子上,好奇的看着谢草。
“我那有什么离愁,我对长安终究是过客,长安与我而言只不过是人生路的一截而已。
漫漫人生路,要去的地方太多,要是离开每一个地方都满是离愁,那不得把人愁死。”
谢草端起酒杯,笑容满面的看向言明。
“谢兄通透,倒是言明有些狭隘了。”
言明喝下酒,小二也是端着下酒菜而来。
一道道下酒菜放在桌上,倒没有什么名贵佳肴,只是不过是些许山间野菜。
“好东西!在长安城里面可找不到这些东西。”
谢草说着,拿起筷子夹起来东送入口中。
“言某很好奇,为何我从谢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失败的气馁和落寞?”
言明喝着酒,很是好奇的朝着谢草问道。
谢草吃菜的动作停顿一下,抬头看向言明。
“言兄认为我输了?”
言明眉头微皱,很是不解谢草为何会有如此疑问。
现在的大秦,虽然定好的改革依旧,但改革的内容已经在逐渐偏离谢草的那份策论。
赢天地、曹显智、包括谢草已经被排除改革之外。
刘相别看现在依旧在宰相的位置上,那也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朝堂的平稳过渡。
刘相之后再无宰相,就算是孔万书想要扛起改革的大旗,但他终究只是当权者之一,并非主宰权利唯一的人,根本无法做到刘相的地步。
如此种种,无不显示着谢草的所有谋划都只会为他们做嫁衣,这在谢草眼中要是还不算输,言明都不知道什么才算是输。
言明脑海中思绪千回百转,到嘴边依旧只是化作一句。
“难道不是吗?”
谢草放下筷子,喝一杯酒,笑着说道。
“我从来都没想到改革会顺利的进行下去,即便当初有秦皇、监正和刘相的鼎力支持,再有夫子的袖手旁观。”
言明并没有插话,只是看着谢草的目光中多出几分失望之色。
在他看来,这话只不过是谢草为自己的失败找的托词而已,在他眼中失败就是失败,说再多的托词也都没有用。
谢草说说这些话,反到让他有些看轻谢草,毕竟他认可的对手是一个能够承认失败的人,而非失败了还会为自己找托词之辈。
看着言明的目光,谢草也察觉到对方眼中的失望,只不过谢草神色依旧平淡。
“我要的只不过在长安这片肥沃的土地中种下无数颗种子,有这些种子,总会有收获的一天。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每一颗种子便是一个火种,只要这些火种存在,浩然天下终究会实现。
改革永远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它需要漫长的斗争,更何况浩然天下对于天下人来说还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