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鞭,正如这鞭子的名字,浑身赤红,布满倒刺,一鞭子下去打的人火辣辣的,疼鞭子撕扯下来的皮肉溅起的血液,如同火焰,因此得名赤火鞭。一般在抽打时还会在鞭子上浸泡辣椒水,被鞭子打过的人,多数都要留疤。
墨冷接过鞭子,发了狠似的,用力向着多多挥去。“啪!”的一声脆响,血液洒在祠堂光洁的地板上,一鞭子下去,多多的后背皮开肉绽。
没有听到,想听到的求饶或任何一声痛苦的声音,墨冷再次用力挥出一鞭子,抽打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力道也没有因此减弱,反而一次一次的加重。
多多脸上冷汗直冒,他晓得墨冷这个人的性子,喊叫的越惨,求饶的越快,反而会激发他的兴致,他只等等着墨冷什么时候不再拿他撒气,或是对他这无半点反应而失去兴致时,再来反攻。
既然他墨冷能做出当着祖宗牌位打人的事,那么他墨殇就能做得出在祖宗牌位前杀了自家长辈。
墨冷果然嫌弃的丢了赤火鞭,眼神仿佛淬了毒,口中说着恶语“还真是个下贱种!爹娘全死,墨家能收留你,让你登上今天的位置,你就偷着乐吧!而如今还干出这种事情,你让我们墨家还有何脸面?!”
墨冷的目光,一向一旁的刑具,忽然目光停在了一个刑具上面,那是按照人的巴掌大小裁的一块木板,木板上面有许多钉子,使用方法是将木板套在惩罚人的手上,让惩罚的人把带有钉子尖的那一面朝向自己,用这个扇自己巴掌从而达到毁容的效果。是这堆刑具里最废的一个,但却被墨冷看上了。
墨冷拿过那副刑具,戴在了自己的手上。“我看,你野男人勾搭,靠的就是这张妖媚的脸!堂堂大男人,偏偏还长的那么娘们!今日看我不花了,你这张脸!”
多多垂下眼睫,掩盖住眸子里翻涌的怒意和寒意。稍稍侧了些脸,准备迎接那扑面而来的巴掌。
“唔!”
他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反而听到了一声闷哼。一个温热的身躯,环住了他,双手小心翼翼的,不敢触摸他的后背。有些许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多多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墨冷的巴掌没有落到他的脸上,反而是落到了唐晓翼的胳膊上。
溅起的两三滴鲜血也是唐晓翼的。墨冷发觉打了不该打的人,立刻收回了手,摘下了那副刑具,扔到了一边。但还是强撑着架子问“唐家小辈何故踏入我墨家祠堂。”
唐晓翼给了多多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毫不示弱的说“哼!我倒是没见过哪个家族庶出一脉打嫡出长子,还是墨家整个的掌权人!您倒是好大的架子,倒是不知您是哪个旁门左右的亲戚!”
墨冷有些心虚,但打都打了,只能硬着头皮认下“还请唐家小辈不要插手,此乃我们墨家大事。这混小子与野男人厮混,辱了家风门楣,该罚!”
唐晓翼来了兴致,挑着眉语气,桀骜不驯的说“哦?那你可知与阿殇厮混的野男人是谁?”
“这……只是听了些传闻就来询问罢了,要说也是这混小子死不承认,也不肯透露野男人的姓名,无法查起。”
唐晓翼背对着墨冷,扶着多多起身,还不忘朝着他抛下一个惊天巨浪“当然无从查起,你口中的野男人正是鄙人!”
顾不得原地站着的目瞪口呆,唐晓翼直接潇洒的把多多带走,也顾不得墨冷那黑如炭的脸色。
回到墨家,唐奶奶见赶回来的二人身上都染了血,着急的问“怎么回事?怎么都带了一身伤回来?”
唐晓翼隐瞒了自己胳膊上的伤,指着多多说“还不是怪阿殇,他身上的血太多了,染了我身上一点。”
听到自家孙儿这样说,唐奶奶稍稍放宽了心,又吩咐着仆从取来药替多多包扎伤口。
侍女处理伤口的过程,唐奶奶也在一旁心疼的看着。看着那皮肉翻卷的伤口,和已经被血迹染红了大片的白衬衫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怎敢对你私自用刑?”
多多埋在臂弯里,听到唐奶奶的问话,微微抬起了头,皱着眉回答“起因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就是因为一则流言把我叫了去,借着这个事冲我发泄心中怒火。更扬言让我在墨家的祭祀大典上跳【娼女怨】,我定然不从,后来他们迫使我签了字,压着我的手摁了手印。随后又回到了那则流言蜚语上,没消气,又把墨家的刑具给我用上了一俩,伤我后背的是赤火鞭。”
替多多上药的侍女手抖了抖,正好扯的多多的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多多的眉头皱的死死的,额头又渗出了些冷汗。唐奶奶通过多多的言语和侍女的反应,能明显的看的出墨家的刑具里赤火鞭应当是最恐怖的一个了,要不然怎会令侍女闻声色变?
唐晓翼看不下去了,挥退了侍女亲自替多多上药。
唐奶奶对于墨家的祭祀大典鲜有耳闻,而【娼女怨】则是诉说着古代女子的心酸,让现代女子引以为戒。一般演舞者通常为年满18岁的女性。而这一代里,只有多多年满18,而如果真让多多跳了,这舞则意味着多多又将背负着一份耻辱,而且让墨家嫡出的掌权者给一些旁支献舞,更是有损他的威严。
唐奶奶沉默了半宿,叹了一口气,又对着多多絮絮叨叨的叮嘱了些。随后就离开了,他要想个法子,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好好的惩罚这一家子。
唐奶奶走后,多多红着眼圈说“你为什么不把手臂上的伤也给涂上药?还有,我把你那身唐装染脏了。哎呀!疼疼疼!”多多疼的眼泪都快要溢出来。
唐晓翼收回恶趣味的手,像是警告一般的说“还关心我呢?笨蛋,你看看咱俩的伤势,哪个重?!人家都是偏向自己,你倒好,蠢笨如猪,专向着外人了。”
“墨章鱼!绷带还没缠完呢,躺回去!”唐晓翼凶道。
多多没听,拉过他那只受伤的手,撸起袖子用棉签一点一点的清理着周围的血迹,细心的涂上药。一边缠着绷带,一边说“像我呀,身上注定要留疤了,你跟我可不一样,你不仅是外表要完美的,就连没人看到的内在也必须是完美的才行。我呀,只要外表足够完美,不容易看出破绽就行了。这三天两头的暗杀刺客,时不时的刑罚什么的,总会有留疤的。”
唐晓翼沉默了,他扭过多多的脸,迫使多多直视着他。“墨章鱼,我还是挺喜欢你,以前总是爱气跳脚的时候。以前的你可比现在好玩的多,最起码比你现在像个人样。”
多多略微鼓着脸颊说“唐老鸭,我哪里不像个人了?分明是你看见我长大了,不好骗了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哪怕是不太习惯的称呼,想尽力模仿之前的语气,也再无从前的感觉了。”唐晓翼直言不讳的断言。
多多放弃了,直接一头倒在唐晓翼的怀里,点了点头,附和说“是呀,六年不见天日的时光怎么可能还能回到从前?啊哈~唐晓翼,我困了。”
“困了就去楼上睡,床不比沙发舒服。”
多多仍旧闭着眼,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感受到背后凉凉的药效,多多几乎要与唐晓翼脸贴脸“差不多的,干草堆也睡得了,让我休息吧。只这一次……”
多多屈服于药效,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唐晓翼又保持了一会儿僵硬的姿势,确保多多真正的睡熟后,又轻轻的把人抱上楼,考虑到多多背后的伤,为了不压到伤口,自愿让多多当个玩偶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