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在认真端详他的妻子,而另一个则是全神贯注的在为她的丈夫擦洗伤处,两人谁都没有打扰谁,只是在做着他们此刻认为最重要的事而已,倒是很有默契。
很快,李寒衣就擦洗完他左臂的伤口,然后将手中染血的毛巾扔到了水盆里,她这次没有急着去清洗毛巾,而是打开了桌上放着的那个药箱,并从里面拿出一卷白色纱布和一个大瓷瓶。
那架势明显是要给人上药包扎啊,要知道卡洛斯的伤可是外伤,按理说清洗完伤口后是应该先用蒸馏过的烈酒消毒的,可李寒衣似乎并不知道这些,直接拔出那个瓷瓶的木塞就要上药。
“唉唉唉?你都没给我伤口消毒呢,就直接上药啊?”
卡洛斯本来正看他娘子看的入神呢,结果就看见李寒衣把金疮散和纱布给拿出来了,好家伙,他这可是外伤,而且都已经凝血结痂了,先不说用那么名贵的止血圣药金疮散有没有浪费。
就光是上药不消毒这一点也很让人无语啊,所以卡洛斯即刻制止了李寒衣这种粗心大意的行为,而李寒衣突然被他说了这么一句,她也有些尴尬,但谁叫她不懂呢?只能老老实实答道。
“哦哦,我这就给你消毒”
话罢,李寒衣就赶忙从药箱里找出了一个小葫芦,她知道那葫芦里装着烈酒,毕竟她上次在坠龙山中箭的时候,就是他给她处理的伤口嘛,而且之后她负伤的那段时间也没少用这药箱。
所以她知道那个大木箱里的瓶瓶罐罐都装着什么,在拿出那个小葫芦后,李寒衣就扯下一块巴掌大的纱布,然后拔掉葫芦塞,将里面的蒸馏酒精倒了一股在纱布上,不过她倒的有些多。
那酒精不仅浸透了那块纱布,甚至还从李寒衣的手指缝跑出一些流到了地板上,那是真的浪费,毕竟这酒精是用高度烈酒蒸馏出来的,估计一大桶烈酒都不一定能蒸馏出一小葫芦酒精。
所以就李寒衣洒的那么些酒精,应该也有一葫芦烈酒的量了,那简直就是浪费!而这就算了,李寒衣因为把手弄湿,她下意识的缩回手想要甩掉手上的酒渍,然后很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是啊,李寒衣把那块浸湿了酒精的纱布给掉到了地上,哦,是掉到了地板上,然而当李寒衣看见纱布不小心被弄掉后,她也是赶忙弯腰去捡,完全没意识到她的操作已经把某人惊到了。
不用说,她这番笨手笨脚的举动直接把卡洛斯给看呆了,他的嘴角也是一阵的抽搐,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给人治伤的经验啊,完完全全是个新手,这搞的他有点儿不敢用她帮忙了。
毕竟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给他包扎,他很大可能会伤上加伤啊,所以当他看见李寒衣把那块掉到地上的纱布捡起来伸向他时,他也是急忙抬手阻止,用有些震惊的眼神望向她,道。
“唉?你不会要用这块掉过地的纱布给我消毒吧?”
“对啊?怎么了?”
李寒衣显然没有意识到她的错误,被他那么一问,她反而有些不解了,毕竟她是江湖人,在细节上的处理都比较糙,大多时候她们江湖人受了伤,都是直接找块布绑上的,连药都不用。
哪像他这么细致啊,擦洗完伤口还不行,居然还要用烈酒给伤口消毒,这不是矫情是什么?反正李寒衣现在觉得他挺矫情的,不过这也不怪她,因为她几乎没受过伤,所以对这些不熟。
这倒是能让人理解的,而卡洛斯呢,他见李寒衣点头承认,他心里也是一阵的无语,不过他现在不想跟她解释太多,因为他急着给胳膊包扎,没工夫教她那些事,只能带着些许无奈道。
“我还是自己消毒吧,你去那边,从衣柜里给我拿件外套出来,再顺便拿件底衫,我这袖子都被那个怪物给扯坏了,等下要换一身”
说着,卡洛斯还指了指床榻那边立着的衣柜,没办法,他现在属实不敢用这个粗心大意的笨娘子了,毕竟他是要处理伤口,像她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帮他,那完全就是给他帮倒忙啊。
而李寒衣呢,她听见他那样说,她心里也有些不快,因为她听得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嫌她笨手笨脚了,可这能怪她吗?她这样还不是因为担心他担心过头了?所以有些手忙脚乱吗?
可他呢,居然还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就好像这掉过地的纱布有毒不能用一样,他这完全是在矫情啊,她一个女子都没他那么矫情,所以李寒衣没有听他的话去取衣服,而是反问一句。
“你什么意思?这块纱布怎么就不能用了?就因为刚刚掉地上一下?嗯?你给我解释解释”
说着,李寒衣一把将那块被酒精浸湿,还掉过地的纱布摔在了书桌上,然后用那种不爽的眼神看向了他,卡洛斯又不是傻子,他见李寒衣有要发火的迹象,他只好卖惨,想绕过此话题。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发火?你稍微体谅一下我这个伤员行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