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妇人刚才的‘伤’还没恢复呢,现如今又被狠狠捅了一刀,当场便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其实陆天明说她可恨都还好。
但说她可怜,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因为如果连敌人都觉得你可怜,那你便是真正的可怜。
想起那被自己作死的丈夫,妇人情绪不禁激动起来。
她丈夫是个老实汉子,除了放羊,什么都不会。
别人家男人逢年过节给婆娘买这买那。
她家那汉子,礼物没有,捡一堆牛屎回来,还沾沾自喜说什么又能省下不少柴火钱。
一对比,妇人心里哪里好受。
可不得发挥自己天生嗓门大的特点,逮着自家男人就是一顿臭骂。
废物,窝囊废,不懂情趣,穷鬼等等词汇,那是怎么恶毒怎么来。
后来一个风雪夜,男人被骂得受不了了,跑出去找朋友喝酒,便再没有回来。
丈夫死了,女人一开始还不当回事。
再找一个不就是了?
哪知她高估了自己,有那么些饥不择食的男人不在乎她的脾气和长相,甜言蜜语一顿哄,把她逗弄得神志不清。
可一说到要结合家庭。
海誓山盟就变得狗屁不是。
只要她一提这事,第二天床边连根裤腰带都看不见。
当然,她也还没到完全没人要的地步。
熟识妇人的人都知道,这泼妇虽然屡屡被骗,但是脸皮之厚,那也是无人能及。
屡败屡战的她渐渐放低了要求,不结婚可以,得给钱。
人只要愿意把尊严什么的当成一张废纸扔掉,生活就会过得去。
现如今听人说,这妇人似乎还榜上了县里一个挺有实力的大哥。
属于连妾都算不上,也就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烟柳女子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别人明着来,她是暗着做。
至于那位大哥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泼妇。
大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将其原因归结在“寡妇”二字上面。
想来是这两个字,对某些人有着独特的吸引力。
总而言之,没什么一技之长的中年妇人,靠着厚脸皮确确实实还过得不错。
不然也不可能如此飞扬跋扈。
但再飞扬跋扈,也有她的软肋。
“哇!”
中年妇人突兀的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她的双脚在地面上乱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震天响。
站她旁边的儿子听闻娘亲哭得比自己还狠。
立马停住哭声,满眼震惊看着自己的娘亲。
印象中,母亲极少用到这招撒泼打滚,除非遇到了在嘴炮上能与其抗衡的对手。
“死瘸子,欺负老娘没男人,你还算是个人?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去告官,咱齐格县的父母官,一定不会让你们楚人如此嚣张!”
说归说,她却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陆天明轻嗤一声,冷眼看着泼妇表演。
可有时候就是赶巧。
那中年妇人没有去找官府,官府却主动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