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跟起义军的将军比。
可他就是舍不得死。
舍不得仕途,舍不得百花楼,舍不得刚到手的银子。
就在气氛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要断裂时。
喇叭谷里,再次响起马蹄声。
哒哒哒——!
声音不疾不徐。
“朱大人!”
见到来人模样,闵昌死灰般的眼里出现了一抹希望。
拼武力拼不过,拼靠山总行了吧?
七品不高,但你得掂量掂量他是谁的人!
只不过,朱冠玉就像过路的路人一般。
他先是拱手跟北枫打了个招呼。
接着一扯缰绳,将马儿引到路边后,下马拿出酒葫芦就开始喝酒。
“朱大人是何意?”北枫眉头微蹙。
计划里,可没有朱冠玉这个人。
本来就是暗地里做的事情。
当着他的面杀人,不太好。
朱冠玉的到来,和拿到台面上没什么区别。
“大人,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闵昌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嚷道。
哪知朱冠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戴乌纱。”
接着又抖了抖衣摆:“穿的便服。”
闷了一口酒后,又扯了一把枯草盖在脸上:“你们随意。”
一连串操作,看得当场众人目瞪口呆。
北枫挑了挑眉头,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
闵昌也不是傻子,他的目光在朱冠玉身上停留片刻后,突然疯狂笑起来。
“哈哈哈,我知道了,卸磨杀驴,还真是那位大人的风格,我从一开始就是死人了,对吧?”
他像在问所有人,又像是谁都没问。
没人回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闵昌在抖,全身都在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须臾后,他脸上露出凶光。
猛地看向搏命娘:“三妹,谷口方向,拼了!”
搏命娘忽地惊醒,却看见二哥已经策马向白衣奔去。
“拼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让搏命娘重新燃起求生欲。
没有人会坐以待毙。
等着敌人取自己人头。
她从腰中抽出两把匕首。
回手就在马屁股上一划。
马儿吃疼,洒着血不要命的朝前方奔去。
原本还在打量朱冠玉的陆天明,感觉到两股杀气后。
轻夹马肚,正面迎敌。
同时,北枫也动了。
他甚至都没有拔刀。
剩下那十多个江湖人士,放当年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来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
闵昌的命,陆天明取。
人头,他带走。
嗡——!
闵昌追风出鞘,凛冽得像是一股疾风。
搏命娘轻踹马镫,借力弹起半蹲在马背上。
十多年的配合,早就形成肌肉记忆。
多少江湖豪杰,折在这对没有血缘的兄妹手里。
只要对手有一个闪失,无论两人谁出手,都是个死字。
陆天明锁着眉头。
虽然他的目光落在那对兄妹身上。
可余光一直紧紧注视着朱冠玉。
那个满身都是书生气的男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就像搭在弓弦上引而不发的利箭,箭矢不动,但你不能不留意。
当啷——!
陆天明抬手用太平摆开闵昌的追风。
另一手按下尺鞘。
尺鞘尾部翘起,正好把背后刺来的匕首挡住。
“天明,你放心出手,我帮你看着。”
北枫用刀鞘敲爆一个脑袋后,回身说道。
陆天明点头:“有劳枫兄了。”
朱冠玉掀开枯草:“我说了,不插手,何必如此?”
北枫摊手:“谁叫你是朱冠玉呢?”
朱冠玉重新把枯草盖回脸上,嘬起了酒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