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珠被带进书房里,郭璞看见她已经换上一套干净衣服。这身衣裙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锦怡的衣服。
这衣服的风格与穿衣服的人极不相称。倒把这女人显出另外一种神态。
郭璞看出来了,这是锦怡在告诉自己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重罚她。
是她害得锦怡失去了孩子,锦怡却不落井下石还要给她求情。如此内心宽容的女子让自己怎么能不怜惜。
润珠站在地中央四处打量着书房里的一切。那熟悉的摆设,还有那坐在上边的几个人都与原来一模一样。一切都没变,一切都好好的。只有自己自己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她看见郭璞在盯着自己看,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痴痴地看过自己。就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更难奢望这痴痴的目光了。
她自己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是什么吸引他的目光。这一看才发觉自己身上那套下人穿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
不是府里不给他衣服穿。是她已经不想再穿府里的衣服。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已经没有悦己者还容给谁看?
她把自己的衣服都送给了管家。却要一套小厮的衣服穿,以此来寒颤掺郭璞。
她要让外人说:“郭璞是一个宠妾灭妻的无德之人。”
可是她没想到这个人是如此的绝情。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一次。派过来的两个小厮就跟锯上嘴的葫芦-一个字也不与她说。也不把她的情况往外讲。她的计划是如此悲惨地落空了。
只有那个张铎。只有那个随自己的嫁妆一起来到郭府的张铎偶尔偷偷摸摸绕过门口的小厮过来看看自己。过来的时候才能说上几句人话。
否则没有人交流自己就要变成哑巴了。只能像野兽一样每日嚎叫几声。
她这几年里就像聋子一样不知道外面的事。一开始她向娘家求救。让张铎给娘家送信。让他们把自己救回去。
可是不知道是张铎不敢送信还是家里接到信不管不顾自己。反正就是娘家始终是杳无音信。
后来终于有娘家的信了。信上是她娘的口吻说的话。是自己的侄子手书说:
“润珠闺女,你爹爹做官不容易一大家子人还等着他养活。你哥哥还指望郭璞在官场上给他寻门路。你爹也需要他照应。现在还不能得罪郭璞。反倒是你生在福中不知福。有那么好的日子不好好过,犯下错误只能你自己承担。你别再任性,你要放下身段求得你夫君原谅。不求你再为家里帮上什么忙。只求你不再给家里带来负面影响。切切记住。”
这一顿给他的申饬。她总算是明白娘家的苦衷。也对娘家不抱任何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