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把奶奶吃剩的鸡腿重新放回空间,等之后再吃。
当最后一点火苗熄灭,彻底没有温度后,安酒想着以后可能会派上用场,就翻出个装食物的口袋,把草木灰收集起来。
没了火,还开着窗,有些寒凉的夜风很快降低室温。
奶奶受不住,说她有点困,吃过药后先去睡了。
安酒又等了一会儿,屋里彻底没味儿后才关上窗户。
她拎来红桶,把里面的碗筷取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拎着桶和衣服包走到门外,把土倒进里面,打算等暴雨季来了之后再处理。
随着倒土的动作,荡起一阵呛人的土灰,安酒屏住呼吸挥胳膊打散。
“你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安酒转头看去。
是隔壁的溥淮回来了。
外围的过道里没灯,仅凭挂在内圈通道口的小灯散过来的光瞧个大概。
溥淮往那一站,高大身形将本就不多的光遮了个严实。
直到走近,才逐渐变得清晰。
他没穿外套,松松拎在手里,上半身仅穿着一件黑t,右臂上有一块包扎伤口的绷带。
留意到安酒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用衣服遮盖住。
安酒装作没看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挖了点土回来,打算做干粮吃。”
“嗯。”溥淮颔首,走至家门前停下,探手进去拨动锁舌。
他站在离安酒不远的地方,黑暗之中他的侧脸线条利落,是很令人信服的队长长相,可不知为何,安酒总觉得他的线条应该更悍利些才对。
至少……要和那双眼睛搭配……
不,也不是眼睛……
在细小的喀拉声中,溥淮突然回头,捕捉到安酒探究的、来不及避开的目光。
他略一停顿,放下手。
注视着离自己只有两三步远的安酒。
无声的沉默在空中漂浮。
黑暗似乎代替了他的眼睛,变得深不可测。
好似很久,又好似只有一两秒,他的声音传进耳朵:
“土不干净,最好别吃,如果缺东西吃,下次提前找我,当天的工钱我尽量折成一半贡献值,和一半食物付给你。”
“……谢谢溥队。”
“回去休息,明天下矿任务加重了,你的锻炼暂时可以歇几天。”
溥淮语气淡漠,说完这句话,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推开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走廊中仅剩安酒一人。
她抬起手,隔着衣服摸了摸有些快的心跳,刚刚溥淮垂眸看来的时候,突然让她觉得很有压迫感。
安静的环境使她的听觉异常灵敏,她听到溥淮把外套丢到沙发上的悉索声,也听到他只走了两三步就消失的声音。
他停下了。
停在了门后,没有坐在沙发,没有走向床边。
也,没有锁门。
为什么?
他说,你的锻炼可以歇几天。
语气是非队长身份的熟稔。
倒像是老师……
安酒突然福至心灵。
她看着黑暗中,那扇没有关上的铁门,缓缓勾起了嘴角。
东风,它自己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