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使用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再加上之前使用后,没等彻底晾干就塞进箱子,现在一股难闻的捂霉味儿。
“叫什么?”
“安酒。”
“安——安酒?”管理员从本子上抬起头,在她脸上打转一圈后,视线落在她怀里的衣服包上,“哟,今儿收获不小呢。”
“托您的福。”安酒皮笑肉不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必要打对方的脸,逼急他自己也讨不了好,随便打发一下,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管理员似笑非笑地从她指头尖扫过,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握着的笔尖一划,“拿东西吧。”
在一堆肮脏的编织绳中,掺着一个相对洁白、更结实的网兜。
安酒探出的手指从上面扫过,掠过这个明显更新的网兜,捡起另外一个。
她转身准备离开,没看到管理员失望的眼神。
“等等。”
安酒停下,回头。
管理员把玩着手里的笔杆,嘴角抿成一条薄薄的直线。
“上次抢了你奶奶贡献值的那两个人,今天在矿底死了。”
他盯着安酒的眼睛,试图找到出自己想看到的情绪,然后,或许,他可以借机发难一下。
安酒平静回视,“多谢您的转告,但我认为,违反蜂巢规定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和我这个受害者没什么关系。
“如果我能吃饱肚子,或许还有力气高兴,但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暴雨季什么时候来,还有下次的布施什么时候到。”
“……”这样的回答没什么问题,居然很合理。
管理员郁结,可紧接着发现,在她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深处,透出一股疯狂。
这种眼神在48楼是很常见的。
可以说,随便拽起一个人,在ta眼前晃动一块发黑的面饼,就能看到更浮于表面的癫狂,要是他的词汇量再多些的话,还能解读出更多情绪。
这样一看,这安酒也没什么稀奇。
顶天儿就是个被溥淮偶然提了一嘴的孤儿寡母……
没意思。
管理员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看向排队的众人,抬高嗓门说:“我希望你们所有人能从这件事吸取经验,不要想着无视蜂巢的制度!不然你们的下场,就和那两个人一样!”
众人戚戚,不敢发出声音。
管理员满意,转头见安酒还没走,误以为她是想再领一个网兜,不高兴道:“如果你奶奶不亲自出来领,你也不能代领,规矩就是这样,谁都不能违反,你,明白?”
安酒:“……”
懒得纠缠,安酒拿着网兜和衣服包快步往家赶。
转过拐角,往前走了十多步,就听到奶奶有些慌张地轻喊她的名字:“小酒,是你回来了吗?”
安酒边回应,边小跑过去。
还未彻底到家,就看到奶奶的双手紧握铁栅栏门,探头竭力看过来,嘴里还焦急道:“刚刚来人说让我到前面去领东西,去晚就没有了,你快把门打开,我不会开锁。”
安酒放下手里的东西,第一时间就是看门和锁。
上面没有撬动的痕迹。
她探手进去拧开门锁,用钥匙打开铁链锁,然后推门进去。
“奶奶你不用去了,我已经把东西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