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
穆子阳的院子里,百里芷柔坐在檐下的台阶上不停的抽泣。
“哎呀公主,你别哭了!这次忍冬不怪你!碰上二殿下那样的人,叶大人也要让三分呢!”
忍冬扎着两只手围着百里芷柔转。
“都怪……我,不能用……内力,”百里芷柔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还不断抽噎着,“我怎么……这么没用……呜呜呜呜……”
“可是,公主你用内力就会受伤啊,先生定是不想看到你受伤,所以方才才阻止你运功。”忍冬好言安抚着。
屋里“咣当”一声响,百里芷柔和忍冬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屋里跑。
二人推开里间的门,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床边的桌子已经翻倒在地上,杯子摔的四分五裂,穆子阳跪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微微发抖,额头上都是冷汗。
“先生!您醒了怎么不叫我啊!”忍冬赶紧跑过去扶他。
“穆子阳……”
百里芷柔声音颤抖,和忍冬一起扶起穆子阳,将他扶到床上坐下,倚着床栏。
“万幸没有扎到手!”忍冬看着一地的瓷片出去找扫帚了。
穆子阳缓了缓神,待耳畔的轰鸣声和眼前的黑隐去之后,抬头看着百里芷柔通红的眼睛轻声问道:“为何哭?方才二殿下伤到你了?”
百里芷柔看着他煞白的脸摇了摇头,眼泪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怎么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的人?明明自己疼的都快晕过去了,心里却只想着别人?
她低头看看地上的摔碎的茶杯,方才是听到她哭了,他才想要出去看看吗?
穆子阳见百里芷柔不说话,以为是上官玮吓到她了,便柔声安慰她:“别怕,大皇子殿下和凌王殿下去面圣了,二殿下定会受到惩罚,等你回……回到南夏去,就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百里芷柔瞪着眼睛,谁想回南夏国了?!
她只想……,百里芷柔侧目看向床上明月清风般的人,虽然身形单薄,但居然两次舍命救她,回到南夏,她还能遇到这样的人吗?
“穆子阳,你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心里想着,百里芷柔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公主你……你说什么?”穆子阳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是出什么问题,他一手捂着心口,一只手按了按自己的耳朵,抬头不解的看着小姑娘。
噗!百里芷柔被穆子阳下意识的动作逗笑了。
她吸了吸小红鼻子,一本正经的问:“我说,你同我一起回南夏去,好不好?”
“啪嗒”一声,忍冬手里的扫帚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扫帚,满脸通红的转身就走:“我一会再扫地!你们继续聊!”
娘呀!百里小公主居然要把先生带回南夏国!
百里芷柔瞥了忍冬一眼,回头看着面色发红的穆子阳,觉得怪有趣的,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
她俯下身,贴近穆子阳的脸,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歪着头问:“穆先生,好不好呢?”
穆子阳身子往后挫着,手使劲捂着心口,不只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有加速的心跳,使他有些承受不住。
“子阳,你醒……”上官瑞话说到一半,看见房间内的情景,顿住了脚步。
百里芷柔收回身子,像无事人一般走向江落落:“落落师父!”
穆子阳也收回慌乱的心神,干咳了两声:“殿下,子阳好多了。”
百里拓竹最后进来,倒是没有看见什么。
他走上前,躬身向穆子阳行了大礼:“穆先生,多亏您相救,才护得芷柔平安,这份恩情,无以为报,日后先生若有需要拓竹的地方,拓竹定当赴汤蹈火!”
穆子阳想要起身回礼,被百里拓竹拦下:“先生莫动,小心伤口。”
“大皇子殿下言重了,公主乃我离国贵客,子阳必定舍命护她平安。”穆子阳面带微笑,那笑容拘谨又不失礼貌。
江落落注意到,百里芷柔那张小脸,神情黯淡了许多。
她看着百里芷柔:“天色已经晚了,若是大皇子殿下已经向陛下说清楚了,就带芷柔回去吧。”
百里拓竹点头:“好。”
穆子阳身形一僵,抬头看了百里芷柔一眼,随即收回了眼神,就要走了么?
“落落师父,不是说这几日都要芷柔照顾穆先生吗?”
听说要离开凌王府,百里芷柔心里难受,这几日的相处,她居然已经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临时有变动,陛下已经同意你与凌王殿下解除婚约了,所以还是跟着大皇子殿下回去吧,明日我带你去潇王府,你不是要学医术吗?这里有忍冬在,穆先生的伤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就不必再过来了,”江落落不等百里芷柔说话,转向穆子阳,“穆先生好好休息,落落先回去了,药方已经开好,忍冬会按时为先生熬药。”
“多谢江姑娘。”穆子阳心里五味杂陈,勉强笑着。
夜深了,伺候穆子阳睡下之后,忍冬坐在外间守着。
自家先生的伤势不容小觑,所以他决定今夜守在穆子阳寝室外。
穆子阳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那双月牙般弯弯的笑眼,他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此生,不会再见了吧……
忽然听见外间敲门声响起。
“谁?!”忍冬腾的站了起来,警惕的抽出袖笼里防身用的短刀。
按说门外有凌王府的侍卫把守,应该不会有人贸然进来,除非……此人武功极高,侍卫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