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得到消息之后赶着马车飞奔到凌王府门口。
他在潇王府得知凌王殿下真的劫了刑部,半天都忘了呼吸,差点没憋死自己。
凌王殿下!居然为了自家殿下劫了刑部?!
凌王殿下不是一直讨厌殿下吗?上一次在江家别院里还打伤了殿下!
他在府里如坐针毡,正想着要不要偷偷去凌王府打探一下情况,凌王府的侍卫就来报信了。
说让他赶着潇王府那辆特制的马车去凌王府接潇王殿下,还特意嘱咐了多垫几条被子,铺的厚一些。
流云听了心急火燎,刑部对殿下用刑了?没有多想,赶紧准备东西。
高大的马车在凌王府门口停下,上面铺了厚厚的锦缎被。
原本潇墨莲打算自己走出桃林,被段倾城严厉制止了,说若是他执意这样任性,就打晕他把他抬出去。
最后,还是上官瑞将他抱了出去,送上了马车。
“殿下……”
流云在看到凌王抱着自家殿下出来的时候,哭的鼻涕眼泪弄了一脸,白煞嫌弃的不行了。
“我说小侍卫,你别哭了行么?你看看,鼻涕都弄到袖子上了!”
白煞拿着鞭子赶着马车,流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们……我们殿下,好不容易,被太……太后重视起来,怎么……怎么还是……还是要受苦!呜呜呜……”
白煞翻了个白眼,现在的男孩子,怎么这样好哭的?
“别哭了,现在不是有我们城主护着他了么?你放心,就算他被阎王老爷抓了去,我们城主也有本事到地府给他捞回来!”白煞晃着腿,悠闲的靠在车厢上。
“城……城主?你说江姑娘啊?”流云正哭的伤心,也没多想。
“呃……啊对!江姑娘!”
车里,潇墨莲紧咬牙关,冷汗一滴一滴顺着发际流到脖子后。
“很疼吧?”江落落按着潇墨莲的手腕,脉象还好,她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江落落担心的眼神让潇墨莲心里五味杂陈,经过白煞的提醒,他越来越觉得江落落的确是拿他当兄弟了。
他勉强笑着摇摇头,闭上眼睛继续忍受着马车颠簸带来的疼痛感。
“疼就和我说,为何要忍着?”
江落落一手轻轻抬起潇墨莲的肩膀,一手将一旁未盖在身上的锦缎被松松的卷成卷垫在他身下,有效减轻了马车颠簸的幅度。
“原本想让你在桃林里多休养些时日再回去,可你……”
江落落摇摇头,性子这样倔!吃苦了吧?!
身上的疼痛好些了,潇墨莲定定看着江落落:“落落……”
哟呵!改了?不叫江姑娘了?江落落看了潇墨莲一眼没说话,随便你吧。
“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很好?”潇墨莲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当然不是!本……姑娘又不傻!为什么要对所有人都很好?”
江落落抬手,替潇墨莲擦了擦汗。
“那你为何要救我?还……”潇墨莲不知道如何形容。
“你是想说,为何要救你,还买蜜饯给你吃,告诉太后娘娘你才是她曾经遇到的小仙童?看到你被凌王殿下揍会心疼?”
潇墨莲轻轻点点头,正是这一点一滴的事凑起来,将他心里那点异样点燃。
“因为……把你当兄弟了。”江落落嘴角弯了弯。
自从潇墨莲对她说要她等着,等着潇墨莲夺权后回来娶她,江落落心里就总是像悬着石头一般忐忑不安,如今这时候,正是可以和潇墨莲划清界限的时机!
“果然……如白兄所言……”
“老白?他跟你说什么了?”江落落瞬间就支棱起来了,她下意识的看了马车外面一眼,回头警告潇墨莲,“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让他把你给教坏了!”
老白这张嘴,死人都能说活了!
江落落不放心,掀起帘子:“老白,你和人家潇王殿下说什么了?”
白煞坐在车辕上一哆嗦:“城……江姑娘!我就……劝了劝他,说你拿他当兄弟了!”
江落落半信半疑的撂下帘子,白煞在外面松了一口气。
她从袖袋里拿出之前潇墨莲送给她的鱼形玉佩。
“落落,这个玉佩你就收着吧,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收回呢。”潇墨莲语气轻松,脸上浮现惯常的笑容。
江落落轻叹一声,将玉佩栓回潇墨莲腰间:“这玉佩是你娘亲送你的,怎能轻易送给别人?若是潇王殿下等到了命中注定的女子,拿什么当作定情之物?”
潇墨莲的笑容渐渐僵硬,他们之间的这一点联系,落落也断掉了。
从此往后,即便他们天各一方永不相见,也无妨了……
江落落抬眼看了潇墨莲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又在想什么?你放心,若是你想,本姑娘这辈子都会当你是兄弟。”
只能是兄弟吗?潇墨莲暗暗攥了攥拳头,过了一会便松开了,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兄弟,就兄弟吧……
“来!叫声姐姐听听!”江落落盘腿坐在下,笑着戳了戳潇墨莲。
“落落,你和我年龄差不多吧?好像我还比你年长一岁!”潇墨莲朝车厢顶翻了个白眼,小丫头想占他便宜!
见他放松下来,江落落松了口气,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吧,接下来就是让时间来冲淡一切了。
“回去之后,让流云去人市挑选下人,圣上冤枉了你,想必也不会在这上面为难你了,好好休养,过段时间就要治腿伤了,这段时间我会经常去潇王府为你诊脉,药要记得吃,蜜饯没有了就和我说,我顺道带过去。”
听着江落落絮絮叨叨的叮嘱,恍惚中真的感觉多了个亲人。
潇墨莲苦笑着闭上眼,十多年了,鲲国的兄弟姐妹可能早就忘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离国的皇子公主更不可能拿他当亲人。
孤家寡人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多了个人以亲人的身份关心他,还真是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