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你别招夫人生气,夫人身子刚好些,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柳儿搀着自家夫人,气的直咬牙。
江落落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嘴角轻扬,安抚左夫人说道:“左夫人不必动怒,白昼还小,等他大些了,经历多了,就不这么想了。”
柳儿眼角抽了抽,白昼还小?应该比江姑娘还要大一岁呢!
“落落自小父母双亡,是兄长护我在江府平安长大,为了保我性命,任凭二房婶婶折磨。”
“本来他身子就不好,父母过世后这十年间更是损耗的厉害。”
“秦家大公子秦伯崇却为了二房姐姐江莲莲那几滴眼泪,几次三番打伤我兄长,秦老将军要罚他,老夫人还护着。”
江落落俯下身,面无表情的盯着白昼,咬牙切齿的说:“少年人,你若是我,是不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那双异瞳里仿佛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火,白昼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打死他都想不到原来秦家和江家兄妹之间还有着这样的恩怨!
传闻中江家长公子自幼博古通今,但并不出来走动。
原本他觉得有才之人必有一身傲骨,心高气傲的不愿和常人有所交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不得已的缘由。
“你说,我不治秦家人,有错吗?”江落落站直身体,衣袖一甩,再也不看白昼一眼。
“江姑娘莫生气,”左夫人听闻江落落的话,心疼的紧,她搂着小丫头的肩膀,“来人!”
话音刚落,便从院门口涌进来一队侍卫:“夫人!”
“将白昼拉下去,杖三十!”
侍卫们左右看看,夫人这是嫁给将军这么多年头一回生气要打人啊!
打的还是侍卫长白昼?!
“怎么?将军不在,我的话不管用?”左夫人气的发抖,腹部微微发紧,她皱着眉,微微俯身,不自觉的轻抚肚子。
柳儿见自家夫人脸色都变了,心里七上八下,将白昼外加侍卫们在心里骂了八百遍。
江落落见左夫人真的生气了,怕影响了腹中的孩子,赶紧扶着她,小手一下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别动怒,孩子才稳一些,可不能前功尽弃啊。”说罢,使劲瞪了白昼一眼。
“你们都聋了?!夫人的话听见没有?!”白昼怕左夫人着急,回头瞪着那些侍卫吼道。
他心里是真的悔了,没想到江姑娘和江公子在江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若换做是他自己,真的是杀了秦羽的心都有的!
“是!是!”众侍卫这才缓过神来,七手八脚的拉着白昼往外走。
“慢着!”江落落舒了一口气,拉着左夫人,笑道,“落落原只想要小白昼明白,为何不治秦家人,看样子现在他是明白了,这三十杖就免了吧。”
白昼听见江落落替他求情,一阵激动。
还未说话,就见江落落瞪着他接着说:“省的打坏了还得请落落来看,又是一笔银钱,不是么?”
噗!柳儿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江姑娘嘴里的刀子,真真的是戳人心!
左夫人见江落落替白昼求情,自知她已经消气了,才平息了怒气,深吸一口气放松下来。
“江姑娘,你不生气了?”她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柔声问道。
“本来就没生气,白昼不懂,落落便讲给他听,让他明白明白,对恶的宽容就是对善的残忍。”
“那些手把佛珠口念弥陀,心里却恶念缠身面慈心冷的,大有人在!”
“还有,落落虽爱财,但若是秦家人,别说是一锭金子,就是一屋子的金子,落落也不治。”
一通话说完,才发现左夫人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
“夫人,怎么这样看着落落?”江落落笑着问,脸旁的酒窝印了出来。
“没想到江姑娘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见识。”左夫人柔声夸赞。
江落落笑了笑,扶着左夫人往屋里走去:“夫人,咱们进去吧,让落落看看您这三日有没有乖乖听我的话!”
“好,我们进去说。”
左夫人见江落落真的不气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昼,叹了口气,进屋了。
还未坐下,左夫人脸色一阵难看,手捂住隆起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