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婆婆刚出门就碰到了叶不言
“叶大人!那江家二姑娘根本就没有痴呆症!
好好的闺女,是谁造的谣?”
李婆婆笑的眼睛都眯成一道缝了。
屋里那个可是殿下的未来的妻子,自家殿下有媳妇了!
老婆子我可放心了,就算死了见了娘娘,老婆子也能交代了!
“李婆婆,您说,江家二姑娘根本不痴呆?”
叶不言看着李婆婆诡异的笑脸,打了哆嗦。
“真的假的呀?”
“真真的啊!你自己进去看,真的不能再真了!”
李婆婆双手合十朝着天拜了拜。
“老天爷有眼啊!赐了殿下这么娇俏可人的小闺女做王妃,真是老天爷有眼啊!”
叶不言绕开神叨叨的李婆婆,半信半疑的走进房间。
正瞧见端正坐在那里吃着粥的江落落。
那小丫头精致的五官,水灵的眼睛,鹅黄色的裙子衬得皮肤更加白嫩。
见叶不言进门,江落落翩翩行礼:“小女子见过叶大人!”
“姑娘快请起!您怎么给属下行起礼来?”
叶不言慌忙躲到一旁,这哪里像痴呆姑娘?
正常的简直不能再正常了好不好!
“若不是叶大人救起了落落,落落就没命了,
救命恩人,理当受落落一拜。”江落落柔声说道。
这叶大人干嘛躲那么老远?她又不是老虎!
“小事一桩,姑娘不必言谢!”叶不言行礼。
“殿下说了,若是姑娘身上还有什么不适,
尽管在府里住下,属下回去江府告知姑娘的家人一声。”
听说二姑娘在江府日子难捱,本以为是坊间谣言,看样子多少都有些真实。
二姑娘瘦瘦小小的样子,这是在江府吃不饱吧?
叶不言同情的眼神让江落落眼角抽了抽。
这位叶大人脑补了些什么?我这具身体之前过的很惨烈么?
她又想到拉开衣领后看到的那副小身子板,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江府大房还有一个兄长。
若是本姑娘不回去,二房指不定要怎样欺负他!
不行!要尽快回去替兄长撑腰!
江落落微微行礼:“叶大人,凌王殿下救了小女子一命,
将小女子带回府里,已是叨扰。
今日小女子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想必家人也担心着,所以还是回去吧,
小女子想问,能否见殿下一面,
好让我当面谢谢救命恩人。”
看着眼前仙子般的娇小女孩,叶不言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这是殿下未来的媳妇啊!殿下都没能过来看一眼就走了?
叶不言有些丧气的脸,看的江落落一头雾水,凌王府的人,都这样奇怪吗?
“叶大人?”
叶不言反应过来,摆摆手:“姑娘,殿下重伤在身,不方便见客人,不过殿下吩咐了,若是姑娘没事了,便让属下护送姑娘回府。”
已经安排好了?看来这凌王殿下是个细心人,可是重伤……
“凌王殿下受伤如此严重,不如让小女子为他诊治一番?”江落落惊讶于自己的脱口而出。
这下更加肯定自己之前是个大夫了!
叶不言怔住了,诊治?
他随即摇了摇手:“不用不用,咱们府里有纪大夫,殿下会得到救治的。”
江姑娘才十四五岁的样子,怎么会看病救人呢!还是小孩子在胡闹吧,他低头笑了笑。
“那就……有劳叶大人送小女子回府。
也麻烦叶大人替我转告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若是殿下有用的到小女子的地方,
尽管到江府找落落,落落义不容辞!”
叶不言哭笑不得,用到江姑娘的地方?殿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威震四方的六皇子殿下,哪有会用到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啊!
他转头看了看李婆婆,李婆婆也笑着摇摇头。
江落落拉住李婆婆的手:“婆婆,落落先走了,等药膏制好了,落落给您送过来。”
她突然想起来这里毕竟是凌王府,怎能让人随意出入,便加了一句:“可以吗?”
李婆婆拍拍她的手背:“当然可以!江姑娘想何时来便何时来,
府里没人敢拦您的!老奴巴不得江姑娘天天来呢!”
未来的王妃啊,谁敢拦?谁敢?!
叶不言原本惊讶于江落落那句“药膏制好”,听见“江姑娘想何时来便何时来”,不由得站在江落落身后冲李婆婆竖了竖大拇指,婆婆强悍!就要这样!
江姑娘若是来府里次数多了,任外人看来,就是凌王府的人了!
看样子江姑娘还未及笄,可别在这一二年出了岔子,让别的小公子抢了去!
京城河道边。
江府大公子江澈在老管家陈伯的搀扶下,沿着河道跌跌撞撞的走着。
常年的心疾让这位翩翩公子看起来比常人瘦弱许多。
也让他的肤色异常苍白。
看起来如同世间精雕细琢美玉,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往常总是闪烁着智慧与和善的光芒,此刻却流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
几天的焦急寻找,让江澈温和儒雅的面庞泛着苍白,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般的飘忽不定,心口也在隐隐胀痛着。
“公子,您回府歇歇吧,都找了一天一夜了,老奴怕您受不住啊!”
陈伯用他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地搀扶着江澈,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
公子自幼体弱,还生有心病!
自打尚书爷和夫人过世之后,公子一边要应付二房夫人的刁难,一边还要照顾二姑娘。
二姑娘从五六岁起,脑子就越来越不灵光了。
都快及笄的姑娘了,说话做事往往都只像三四岁的娃娃一样。
她常常闯祸,闯了祸就要挨罚。
二房李氏背着江老夫人罚她不许吃饭,罚她跪祠堂。
但这些惩罚,最终往往都落在公子身上。
他暗自攥拳,丢了也好,丢了公子就好过了!
江澈往河道里寻去,一阵眩晕,差点栽到河里。
陈伯慌忙拉住他,将他搀扶到河边的茶摊,替他买了壶茶,倒了一杯,放到他手里。
江澈一饮而尽,抬起颤抖的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才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陈伯,落儿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
他心里一阵心酸,若不是当年父母为了他,在中秋前几日驾车到西山顶普度寺祈福,也不会跌落悬崖,落儿也不会自幼便无父母庇护,还生了痴呆的毛病。
因她那日对二房婶娘不敬,训斥了她几句,她便离了家不知所踪了。
他平日里对她是严苛了些,但他只是想在他有限的日子里,教会她知书达理,教会她人情世故,看她寻个愿意待她好的人家嫁了,也算对得起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了,可他……
一阵心慌,江澈不得不闭上眼睛捂住心口,可他好像没有足够的日子了!
江澈定了定心神,撑着桌子,强忍着心头的不适站起身:“再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