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唐世勋竟走到她的椅子跟前,那双鹰目凝视着她的俏脸,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支支吾吾道:“姑父,您,您要做甚?”
“臭丫头,莫要胡思乱想!”唐世勋捏了捏她的脸蛋:“若是你以这副面容出去,戴轶和他的手下岂会放过你?姑父不得给你易容?走。”
“易,易容?”郑玉珠的脸蛋被唐世勋碰了后已是通红滚烫,就这么被他给拉着走去蓝寡妇的闺房,并被他按坐在梳妆台前。
玉珠很想问唐世勋为何懂得易容术,而他自己又不易容?可他的大手已经把胭脂水粉涂抹在她的脸上,她心头忐忑地紧闭着双眸,看也不敢看,问也不敢问。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唐世勋的手总算是离开了玉珠的脸颊和玉颈、耳朵等部位:“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呃?哦。”玉珠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她晕晕乎乎地睁开眸子看着铜镜,随即惊呼道:“呀!这,这,我,我怎的?”
只见镜中的她已是变成了一个面相刻薄歪嘴巴的丑妇,她笑了笑,结果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她跳起身来挽着唐世勋的手臂撒娇:“若一哥哥,你好厉害!教我,快教我!”
唐世勋不禁白了她一眼:“谁让你一直闭着眼?好了,你再看我如何易容。”
说罢他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易容,他先是给玉珠讲述要点,而后又叮嘱道:“记住,待到傍晚出去以后,走在街上你要叫我叔叔,我叫你侄女,我俩是从颜岭中逃难出来的难民……”
郑玉珠目瞪口呆地看着唐世勋渐渐易容成了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她直感到神奇至极,若一哥哥怎会晓得如此精妙的易容术哩?
正当唐世勋将两撇胡子黏在嘴上以后,隔壁的杨三家传来了开门声,玉珠吓了一跳:“若一哥哥,他们可是要来搜查了?”
唐世勋一脸笃定地起身笑道:“或许吧,但若我所料不差,他们不会来搜这蓝寡妇家。”
郑玉珠眨巴着双眸问道:“为何?”
唐世勋自信地带着郑玉珠走出蓝寡妇的闺房,随后两人靠在大门旁,只听门外有不少人的脚步声。
不多时,杨三该是把自家给查了一遍,走出门后遂吩咐其余人等往梅花二巷的巷尾走去。
郑玉珠一脸惊诧地扭头看向唐世勋,若一哥哥怎会料到杨三不来搜查蓝寡妇家?
唐世勋的鹰目中精光奕奕,其实他之所以带着玉珠走到这大门旁既是确定自己的猜想也是为防万一,假若杨三真要撬锁进来,他大可背着玉珠立刻跃上屋顶离去。
至于说杨三会否从屋顶上进来?唐世勋对此反倒不担心,因杨三等人若真敢进来搜查,没必要走刚下过雨后湿滑难行的屋顶,况且并非谁都能飞檐走壁的不是?
既然杨三没有撬锁进屋,唐世勋的心里顿时便有底了。
自从他五月十一夜里在廉桥镇德胜客栈亲历那场刺杀案至今已是过去了五日,这五日间他从廉桥镇去往太芝庙镇,昨晚又来到了白马镇。
一路走来,唐世勋始终不确定究竟是谁策划了廉桥镇的刺杀案,直到适才听郑玉珠说了这许多以后,再结合他之前从卢苇和侯庆奎等人那儿得到的各类消息,他心中总算是有了一个颇为清晰的轮廓。
唐世勋不禁暗叹,西路这边,胆大包天的人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