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轶瞥见陈劲真皱眉不语,他遂揶揄道:“陈副科长你可是东安县最富盛名的捕爷,莫不是在本官面前藏拙?”
陈劲真最是厌恶别人阴阳怪气地质疑他的专业!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抱拳道:“陈某亦是刚到一会儿,戴科长稍等!”
随即陈劲真仔仔细细地将这老郑头的宅屋给查看了一遍,同时他心里边则在揣摩戴轶说‘异样’有何深意?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陈劲真与门口的蓝豪生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遂神情凝重地回到了正堂外的屋檐下。
戴轶面对正堂负手而立,一双蜂眼默默看着凌乱的正堂问道:“如何?”
陈劲真站在戴轶身边低声道:“此案并非普通的拐卖案!”
戴轶面无表情地冷声道:“本官当然晓得此案不简单,说些有用的。”
真恨不得给这混账两拳去!陈劲真紧握着拳头,随即按捺着怒意将他的分析道出。
据老郑头讲述,当他离开家去找黄婆之前曾去厨房跟孙女阿珠说,让她给那章姓男子盛碗热汤。
陈劲真指了指正堂靠右的茶桌边和竹椅下,散落的便是阿珠端来给章某的汤碗碎片,另有老郑头一开始给章某端去的盖碗和点心碟的碎片。
再从章某所坐的那张茶桌和另外三张茶桌及十几张竹椅皆不在原位,靠墙处小炭炉和铜壶等物倾倒在地等情况来看,似乎是章某想要强行带走阿珠,而阿珠在惊慌失措间为了逃跑导致现场的凌乱情况?
戴轶若有所思地问道:“听陈副科长的意思,莫非现场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导致如此凌乱?”
“嗯,有两个疑点……”陈劲真走到章某所坐的那张茶桌边说道,这地上有汤碗、盖碗和点心碟的碎片,还有泼洒在地的茶叶和水渍。
陈劲真伸出两根手指沾了些水渍说道,但这些都是茶水味,却没有汤汁味!此为第一个疑点。
随即他走到戴轶的身旁蹲在地上,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绢抹了把地上的水渍:“之前下了暴雨,这屋檐下的地板应当被打湿干净,但沾在手绢上的水渍却微微泛黄,且有淡淡的夏枯草之味。”
“夏枯草?”戴轶拿过手绢来嗅了嗅之后疑惑道:“为何水渍中有夏枯草的味道?”
陈劲真的脸上露出了自信之色,这便是他所说的第二个疑点,适才他去厨房看了看,灶台上有一小锅的夏枯草汤,这夏枯草不仅可以入药且可以熬汤或熬粥食补,因此阿珠端给章某的那碗便是夏枯草汤。
戴轶的蜂眼中露出恍然之色,站在屋檐下指着正堂说道:“如此说来阿珠该是站在你我所在的位子看到堂中坐着的章某,而后汤碗便已打碎在屋檐下,因此这的水渍中才会有夏枯草的味道,但汤碗碎片却又在堂中的茶桌边,可洒在地上的只有茶水却无汤汁……”
“桀桀桀!”戴轶发出一阵瘆人的冷笑:“有意思,这便是所谓的伪造现场?只不过那章某为何要如此做?”
“在陈某看来有两种可能。”陈劲真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分析道,其一,或许老郑头的孙女阿珠刚刚端着汤碗走到屋檐下之时,那章某就突然暴起冲向了她,故而她吓得摔碎了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