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勋自是猜到两人的心思,而他只从这‘香莲’的神态举止就已看出是卢苇所扮,况且卢苇扮作香莲无疑更方便陪他在白马镇上行走。
于是他笑呵呵地夹了一块绿豆糕放在卢苇的碗中,同时介绍道:“喜爷,香莲姑娘乃是卢夫人手下特别行动队第一队长。”
“哦?”刘志喜和左然闻言一愣,这女子居然不是丫鬟?
卢苇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碗中的绿豆糕,随即示意背后侍立的两个丫鬟继续上菜,并一语双关地问道:“章晖,你不是饿了么?可是这绿豆糕不合胃口?”
唐世勋夹了块绿豆糕放在碗里,神色淡然地笑道:“主家未至,做客的岂能失了礼数?既然香莲姑娘代表卢夫人而来,在下自当客随主便。”
我呸!你不就是怕着了老娘的道么?偏还要诸多借口!卢苇一阵腹诽,她甚至还有些委屈,难道这淫贼以为她会用甚下作的江湖手段对付他?
只不过她对这淫贼的身份和谋划皆极为好奇,加之已清楚了他的为人,且她扮作香莲也不便与他争论这等小事,于是她将桌上的每一道小点皆尝了个遍,又盛了碗粥品上几口,随即斜睨了他一眼。
刘志喜和左然也已看明白了,左然自是清楚唐世勋如此谨慎是担心身份暴露,而刘志喜则认为这‘章晖’未免太谨小慎微了些,在他看来,若卢苇的手下要杀章晖何须在饭菜里下毒?
唐世勋毫不在意卢苇乃至刘志喜的鄙夷眼神,他一边吃着早点一边问道:“喜爷,今日可是要去白马关等地走走?”
刘志喜瓮声瓮气的答道:“俺倒是想出去走走。”
卢苇自是明白章晖和刘志喜的言外之意,她面无表情的淡然道:“卢夫人已知会过吾等,喜爷要去何处请自便,若是盘缠不够或需要协助,宝庆府枢密分司皆可尽些绵薄之力,再有,若是喜爷觉着住在白芝堂尚算舒坦,不妨夜里在此歇息便是。”
刘志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如何听不出这‘香莲’说的只是客套话?何况他二哥刘志贵就在白马镇,只要他走出这白芝堂又岂会再回来留宿?
同时刘志喜也对那‘章晖’更为好奇,此人竟真个‘降服’了卢夫人?其实刘志喜很想问章晖要如何脱身,但他转念一想,人家自己都一脸笃定有恃无恐的样子,何须他来操那等闲心?
正当四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之时,一个白衣男子跑至宴厅门口禀报:“队长,项千总即将到白芝堂。”
卢苇暗自叫遭,她这会儿如何能快速与香莲换回身份来?于是她起身问道:“项千总这大早上的来白芝堂做甚?”
男子恭敬地答道:“听项千总的亲兵说是有要事与卢夫人商议。”
唐世勋见卢苇意欲站起身来,想来是要与后院的香莲合计一番,他遂与香莲一同起身并笑道:“在下也想问卢夫人一些事儿,劳烦香莲姑娘了。”
“多事!”卢苇气恼地瞪了他一眼,随即与他一同走去后院。
而在唐世勋离开宴厅时,还对厅中的刘志喜和左然做了个‘先走’的手势。
刘志喜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身旁扮作‘陈氏’的左然,并低声打趣道:“陈夫人,这章晖兄弟是真大胆啊!他不怕被项忠豪瞅出甚端倪来?”
左然一声冷哼:“喜爷,奴家与这混蛋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露水夫妻罢了,谁晓得他在此究竟意欲何为?”
刘志喜拍了拍肚子起身道:“嗯,那俺俩就按章晖兄弟的意思先去四处走走,晚些时候二哥的人该是会认出俺来,到时俺得让二哥好生招待一番才是,嘿嘿!”
左然默默地起身随刘志喜离去,当她回到客房中收拾行囊之时方才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来,这是她在进入宴厅时,唐世勋起身与她和刘志喜打招呼时不着痕迹塞给她的。
当她仔细地看罢纸上所写的几句话之后,睡凤眼中已满是惊诧之色,随即她用火折子将纸烧尽后走出客房,与刘志喜离开了白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