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勋扫视了六人人一眼后对香莲笑道:“诸位这一宿辛苦了,香莲啊,你是卢夫人的组员还是她手底下特别行动队的成员?”
香莲确是一宿未眠,眼窝子已是有些泛黑,她冷声道:“卢夫人手下特别行动队第一队长!”
唐世勋微微颔首后指点道:“你护主心切我能理解,不过在凌晨丑时我已躺在地板上歇息,你在门外看得一清二楚,应当明白卢夫人不会有危险,你作为队长要懂得分配人手,除了翠儿以外,你们五人只需有一两人守在门外足矣。”
“你个淫贼有何资格在这指指点点?”香莲面若寒霜地骂道:“谁晓得你会否是人面兽心故意做戏给我等看?”
“好心当成驴肝肺。”唐世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只是建议你们莫要如此浪费精力,如若今日白天有甚紧急情况,你们还能有精力去应对,否则各个昏昏欲睡的容易误事呐!”
说罢,唐世勋负着手从香莲等六人中间穿过,一步三摇地走向中庭,口中还碎碎念道:“这宝庆府的鸟天气怎的只飘毛毛雨呢?要就下大些给百姓们解解旱嘛!”
香莲狠狠地剐了他的背影一眼,她对四个白衣男子使了个眼色,随即与翠儿冲进了卧房内并关上房门。
“夫人,属下无能!”香莲眼眶泛红地拜见卢苇。
翠儿则在拜见卢苇后乖巧地去收拾房间,香莲一边为卢苇更衣一边气愤地抱怨道:“夫人!您为何要告诉那淫贼不会杀他?看看他那颐指气使的张狂嘴脸,真恨不得乱箭射死他去!”
卢苇一声冷哼:“谁说我告诉他不会杀他?”
“呃?那他!”香莲惊得双目圆瞪,她咬牙切齿地狠声道:“夫人,莫不如还是一刀结果这险些辱了你的淫贼吧!”
“哎,罢了!”卢苇幽幽一叹:“人外有人啊!我已决定与他化敌为友。”
眼见香莲和翠儿皆面露疑惑不忿之色,卢苇遂低声解释道,昨个夜里项忠豪离开卧房以后,她并未出去与香莲说话,而是关上门背靠着门以暗语敲击门板传达指令:‘不必杀他’。
其实卢苇当时的心很乱,她下达这道指令的初衷是让香莲等人莫要在房门外乱箭射杀那淫贼。
但昨个这一宿卢苇都不晓得她的暗语已经被‘章晖’给识破,直到他适才自信地推开门出去,她才幡然醒悟。
香莲听罢悚然一惊:“啊?此人竟懂得冯副司长和您私下创制的这套暗语?这!莫非他不是从衡州府来,而是冯副司长的人?”
说罢,香莲忙不迭捂住嘴并暗骂自己口无遮拦,翠儿亦是在旁吓得脸色煞白,卢夫人和冯姒可是亲如姐妹!冯姒怎可能派个淫贼来试探卢夫人哩?
卢苇的神情甚是耐人寻味,不知她是否也觉着章晖乃是冯姒派来的人?她穿上一袭素白长裙后端坐于梳妆台前:“香莲,你今日扮作我在这卧房内歇息。”
香莲迟疑了片刻后方才恭声应是,随即在旁帮着卢苇进行易容。
卢苇仔细回忆着‘章晖’在这一宿与她说的点点滴滴,虽然她依旧没猜透此人诡秘莫测的真实身份,但她已肯定此人不仅背景深厚,且并非是为了针对她和项忠豪乃至青龙右营而来。
这既是卢苇的分析也是她的直觉,如若此人真是针对她,这一宿应当不会拒绝她的主动投怀送抱,甚至会用尽手段将她降服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如若他真与她苟合,即便她极为享受甚至飘飘欲仙,但当她欲念消褪以后哪怕玉石俱焚也定会杀了他!否则她如何对得起她的夫君项忠豪?
她的一双媚眼紧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则冷笑道,章晖,既然你不是针对我们且希望我配合你,那我就配合你明察暗访便是,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在白马镇乃至整个西路掀起怎样的大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