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今日中午举报‘章晖’夫妇的老妪马大娘,她就是卢苇的手下,而朱斌全在递给她几枚铜钱之时做出的手势便是枢密司的暗语。
不得不说朱斌全的内心是纠结的,他既感激欧阳文飞的提携同时又对卢苇心生爱慕,偏偏欧阳文飞和卢苇又互不对眼,夹在中间的朱斌全委实左右为难。
其实朱斌全对卢苇尚算了解,她外表虽看似个水性杨花的放荡女子,且有时会揩一揩朱斌全的油,但实则极有原则底线。
说白了,她可以调戏别人,但别人真要对她动手动脚,那恐怕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硬了。
不过朱斌全此时却颇为诧异,他知道卢苇从不会像普通妇人那般说些毫无意义的事,她说的话必有深意!
但朱斌全也是第一次听卢苇如此严肃地叮嘱他要忠于大帅,想他只不过是个才加入肃卫月余的小小组员,莫说是高高在上的楚军大帅了,他连肃卫的于统领都未曾见过不是?
朱斌全不禁暗忖,卢苇突然提及大帅究竟有何深意?
寻思间两人已是走到了镇集中心的太芝庙外,只见庙旁不远处的戏台正在上演青龙营将士硬撼八百铁骑的好戏,台下黑压压一片没个落脚点,演到精彩时百姓们欢声雷动,如此热闹景象每晚都未曾间断过。
卢苇并未在庙前过多停留,她与朱斌全随着香客们进入了太芝庙中。
就如白日里一般,香客们皆对那‘态度恶劣’的罗庙祝敬而远之,越过前殿后纷纷去往正殿上香,而许多香客则与那讨喜的小道童谈笑甚欢。
卢苇俏盈盈地站在罗庙祝的桌前,檀口轻启打趣道:“罗半仙,你这仿似人人都欠了你银子般的臭脸就不能改改么?若非罗小仙在那操持,有几个善男信女愿意给你们香火钱?”
罗半仙虽是半眯着眼,但这进进出出的香客们又有谁能逃得过他的眼睛?眼见这风情万种的卢夫人站在桌前,他那浑浊的老眼已是睁开,且他毫不避讳地紧盯着她的胸脯,嘴上则风趣地说道:“卢夫人有所不知,贫道这张脸只为有缘人而笑。”
朱斌全见罗半仙那满是褶皱的咽喉阵阵蠕动,他顿时神色不愉地皱起了眉头,这为老不尊的假老道!
若非罗半仙乃是军情四科在太芝庙镇的负责人,朱斌全恐怕早就将这老色胚赶出古庙了不是?
“咯咯咯!看来你我还是有缘人哩?”卢苇娇笑着对罗半仙抛了个媚眼儿,随即她压低声线直奔主题:“不知今日晌午来庙中就住的夫妇是何来头?”
罗半仙的老脸亦恢复了平常那不近人情的模样,他自然清楚卢苇的能耐,要了解谁住进了这座庙中于她而言可不是甚难事,毕竟他这庙门日夜皆敞开,如此多的香客中岂会没有她的眼线?
于是他半眯着眼捻须道:“卢夫人莫不是忘了贫道的规矩?能入斋房就住者那自是同僚了。”
“哦,原来是同僚。”卢苇故作恍然状,旋即她似笑非笑地问道:“奴家还以为是志贵兄的人,原来是外边来的?话说奴家对这俩人甚是好奇,不知可否容奴家去拜访一二?”
罗半仙一声冷哼,正所谓来者不善,隶属肃卫枢密司的卢苇和警备司的朱斌全同来,足见两人对那夫妇的重视。
而卢苇不仅是肃卫枢密司冯副司长的头号心腹,且卢苇和冯姒皆与军情四科的科长刘志贵关系密切,罗半仙对于卢苇的‘请求’委实感到左右为难。
因罗半仙虽是让那对夫妇入住庙里的斋房,但他给予方便的原因是那男子敲击的暗号,可是那二人究竟属于军情司的哪个科?罗半仙自己也不甚了了,他自是在犹豫该否让卢苇直接去与那二人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