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欧阳文飞是个讲忠义且恩怨分明的人,他对手下从不苛责也从不吃独食,有好处绝不会忘了手下的弟兄们,因此他这第七组的十余个骨干与外围成员们皆对他极为拥戴。
欧阳文飞并未在意朱斌全不敲门便走进刑讯室来,毕竟朱斌全乃是他手底下的骨干之一,况且他向来不喜那些个繁文缛节。
眼见朱斌全面露不忍之色地看着木架上已被拷打致昏迷的嫌犯,欧阳文飞一脸和气地坐在凳子上笑问:“斌全,你可认得此人?”
朱斌全一声轻叹:“哎!此人名叫邵七,也是野猪岭梅子坳的猎户。”
原来这朱斌全乃是太芝庙镇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以前是住在梅子坳一带的猎户,因此他自是认得这与他同为猎户的邵七。
去年朱斌全携家逃入镇北的龙山之中避难,直到上个月楚军北路联军夺得这庙边村并进行扩建之时,朱斌全方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思走出龙山来到镇上谋生。
其实朱斌全是打算干回他的老本行,即在山中捕猎拿去镇上售卖,谁知他被正在建立肃卫太芝庙镇办事处的欧阳文飞给看中了。
如今这年头多少人盼着能有一份稳定而体面的工作?加入肃卫不比当个猎户强上百倍?因此朱斌全加入了肃卫警备二司,成为了欧阳文飞手下的骨干成员之一。
这时朱斌全抱拳道:“组长,卑职对邵七的为人颇为了解,他只是个本分憨实的猎户,不知犯了何事被抓?”
“本分?憨实?”欧阳文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左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老弟,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本官召你来正是为了确认这邵七的身份,他犯的事可不小啊……”
欧阳文飞沉声解释道,下午申时前后,这邵七由东边的贯山垅进入了太芝庙镇的东区。
贯山垅是除南边大观桥之外另一条进入镇集的道路,不过贯山垅一带的地形比大观桥要复杂许多,因此一般只有太芝庙镇及附近村落的当地人才走那条道。
一开始邵七并无异常,他如往常一般在东区售卖猎物,但他今日带来的猎物不仅少且都不与人讨价还价,才卖了几钱银子竟还笑呵呵地合不拢嘴。
而后邵七并未离开镇集回梅子坳,而是径直去太芝酒楼点了好几两银子的酒菜大快朵颐。
一个时辰之前,吃饱喝足的邵七又去太芝客栈开了间上等客房,且还打算歇息到夜晚再去青楼好生快活一番。
欧阳文飞说到这不禁发出了几声瘆人的冷笑,这邵七不过是个普通的猎户而已,他是猎着大熊还是猎着猛虎了?居然有如此多的闲银去吃喝玩乐?
何况欧阳文飞乃是太芝酒楼和太芝客栈的幕后股东之一,那太芝客栈的掌柜只要见着举止不合理的客人去入住就定会向欧阳文飞汇报,而猎户邵七去住店自然符合这个标准。
欧阳文飞说到这儿轻飘飘地补充道:“这邵七不仅反常且还做了件画蛇添足的蠢事,他去住店时居然不亮出他自己的户籍凭证,反倒是用了个名叫章晖的户籍凭证!”
“嗯?章晖?”朱斌全闻言顿时双目一寒,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晌午时在大观桥出现的那个自称章晖的蜡黄脸男子。
旋即朱斌全惊疑不定地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乡邵七,怎么回事?邵七这憨子怎会有章晖的户籍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