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左然轻轻地扯了扯唐世勋的衣袖,并弱弱地问道:“相公,你,该是很饿了吧?”
唐世勋不禁白了她一眼,废话!从大清早到晌午都粒米未进能不饿吗?这还不都是她把行囊给扔了?那行囊中不仅有银子和衣裳,还有好几张不同身份的户籍凭证。
若有行囊在,两人从廉桥镇过来也不会如此狼狈,这会儿两人身上除了有几块不便示人的腰牌以外,连一两碎银都没有。
但他转念一想,左然不也同样饿了半日?于是他颔首道:“嗯,你且忍一忍随我走走,弄些吃食没甚问题。”
“呃?”左然诧异地抬首看向唐世勋,随即她幽声道:“奴家是想说身上还有个玉坠,若是相公当真饿了,奴家可……”
“胡闹!”唐世勋当即打断了左然的话头:“那是你娘留给你的祖传遗物!岂能拿去典当?”
旋即他傲然一笑:“你可莫要小看了你家相公我,些许吃食算个甚?吃的住的还有给你治伤的药那是样样少不了!”
“就会吹牛!”左然低声嘟囔着,但她的耳根子都已红透了去,睡凤眼中柔情绵绵,心肝儿更是扑通扑通直乱跳。
旋即左然的心头又升起强烈的负罪感,想她的夫君方忠仁才死了不足两个月,而她竟是阴差阳错地与唐世勋在昨夜有了夫妻之实。
但昨个这一宿的癫狂却并非唐世勋主动为之,而是她的过错,这如何不让向来贤淑内敛的她充满了负罪与不安?
真是羞死个人了!左然一想到自己的疯狂举动就直感到腿脚发软,那如影随形的酥麻感怎就没个消停哩?
若非唐世勋扶着她,本就右脚有伤的她恐怕连走路都不稳当。
唐世勋自然知道左然的内心有多纠结,但他此时也没空去安慰开导她,眼下最紧要的可不就是先填饱肚子?
他自不可能空着个肚子去做点工,那就是累到傍晚恐怕还不够他和左然吃一顿饱饭的,而他更不可能去白日行窃,至于坑蒙拐骗他也不屑为之,毕竟这儿的所有百姓可不都是他治下的子民?
好在唐世勋另有打算,只见他一边扶着左然缓步前行,一边关注街边的店铺茶肆等墙壁上是否有某种特殊的暗号。
谁知两人已是走到南街尾端的戏台,也没看到他想找的暗号。
怪哉!怎会连一个暗号都不留?唐世勋的眉头微皱。
这戏台所在的位置有一大片空地,由于此时烈日当空自是没有戏班子唱戏,而戏台的不远处就是太芝庙镇的中心区域,一小片古树林和那座有数百年历史的太芝古庙。
有了!唐世勋鹰目一亮,只见太芝古庙的斑驳外墙上终于有了他要找的暗号。
唐世勋默默记下暗号所表达的意思,与左然跟着十余个香客走进了太芝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