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大街的中段有一个宽敞的十字路口,横向的街道名为府正街,该街的西段为诸多府衙的办公部门,如府衙、同知衙署、通判衙署等等。
而府正街的东段则酒铺茶肆林立,其间还有两座当街面对面的奢华青楼。
其中一间便是得到肃卫发给牌照的‘凤鸣院’,此即宋宜璟等几个商会中人所开设的青楼,对面的青楼则名为‘翠莺楼’,且这两间青楼之内皆有赌坊。
若是在今日以前,凤鸣院与翠莺楼皆是宾客满座,但今晚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即便翠莺楼的老鸨和龟奴们在热情的招揽客人,但进入翠莺楼的客人却比平日里少了半数不止。
反观那凤鸣院则早已座无虚席,在冬阁之外更有许多客人在扼腕叹息,早知今晚如此火爆便提前预约了不是?
但这些客人却无人敢进入对面的翠莺楼,因凤鸣院的门口便挂着肃卫发放的牌照,而对面的翠莺楼却没有,这让翠莺楼的老鸨和龟奴们既无奈又气愤。
正在这时,两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行至了翠莺楼前,老鸨眼睛一亮,忙不迭扭着屁股迎了上去。
只见第一辆马车下来了一位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他叫柳锡灿,乃是楚军副帅柳大钧的侄儿,与柳家营统领柳锡武亦是堂兄弟关系。
柳锡灿如今是楚军东路联军后勤部木械监的监正,如东路后勤部制造的攻城器械、马车江船等等,凡与东路的军用木械相关之事,柳锡灿皆有监管与督造之责。
第二辆马车下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儿,他叫成杰,乃是衡阳知县成大圻的次子。
成杰有生员功名,如今是衡州府学宫的训导之一,且兼任东路总管府的礼房管事之职。
柳锡灿和成杰以前并不熟络,两人之间的交集点便是这翠莺楼,且两人一开始还是情敌关系,因他俩皆看上了翠莺楼的头牌之一的乐瑶姑娘。
这乐瑶姑娘是个懂得人情世故又头脑精明的女子,她见翠莺楼原来的幕后老板蔡员外担心楚军入城以后,若是没个大靠山生意难做,于是乐瑶便提出可拉柳锡灿和成杰入伙。
在乐瑶的撮合之下,柳锡灿和成杰也入股了翠莺楼,他俩各占两成股,蔡老板占五成,而乐瑶则‘因功’得到了一成干股并负责打理翠莺楼的生意。
有了柳锡灿和成杰的入股和照拂,自东路联军夺得衡阳城至今的近一个月时间里,翠莺楼的生意是‘无病无灾’蒸蒸日上。
即便三日前乐瑶就已收到肃卫传来的正式文书,即发放‘青楼赌坊牌照’之事,但柳锡灿直接吩咐乐瑶不必理会,凡事有他在!因此,翠莺楼自是拒绝了购买合法牌照。
正当老鸨跑来迎接柳锡灿和成杰之时,身着华服的蔡老板急匆匆地从翠莺楼内跑了出来。
三人相互见礼之后遂一同走入翠莺楼的奢华大厅,另有随着两辆马车而来的十余个家仆则伺立于楼外。
柳锡灿阴沉着脸问道:“蔡员外,何人敢如此放肆,竟敢强行把乐瑶姑娘拉去侍酒?”
成杰则皱眉问道:“蔡员外,对方可有亮出身份?”
蔡员外一脸苦涩地答道:“回两位公子的话,那甲字号第一间内有三人,为首者乃是肃卫的石二勇处长!”
“石二勇?”成杰顿时色变:“肃卫警备第一司衡阳分处的处长石二勇?他,他竟亲自来了?”
一想到来者是石二勇,成杰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也难怪成杰如此紧张,谁还不晓得于青青的肃卫有‘十二金刚’?而这十二人当中常驻于衡阳城的便是外号‘疯狗’的石二勇。
这石二勇向来心狠手辣油盐不进,那可是比于青青养的狗还要忠心,想那衡阳城的第一凶巷忠义巷,亦即肃卫的本部,其巷尾的监牢便是由石二勇负责,被他毒刑拷打致死者何其多也?
成杰心里头不禁暗骂自己,他还真个是被乐瑶姑娘给迷了心智,怎就一听她被人强行拉去侍酒就不多问一嘴便赶了过来?
此时,成杰心里边已是打起了退堂鼓,就连脚步也变得迟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