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双方的分歧也颇大,因李乾德不同意以湖广巡抚之尊屈居于楚军的副帅之位,因他代表的是大明朝廷!怎可屈于一个只占领了湖广不到三府之地的地方军阀之下?
而龙襄则早就得到了大帅的授意,断不可能让李乾德来辖制楚军,否则将不利于楚军未来的发展。
况且楚军内部反对李乾德的声音极多,毕竟李乾德这个湖广巡抚居然被献贼给撵去了贵州!无论当今天子是谁,这份罪责李乾德必然跑不了,楚军内部的诸多高层还担心一旦接受朝廷招安以后,他们还会被李乾德拖累不是?
当然,李乾德也有他的顾虑,因为他只是听龙襄说楚军占领了多少地盘,可他却并未亲见,万一这楚军只是个空壳,亦或是在献贼离开以后继续肆虐湖广,那他李乾德一旦‘入伙’岂非罪上加罪?
于是龙襄与李乾德的谈判只能暂缓一步,双方约定,待到白虎右营夺得辰州府的黔阳县以后,靖州营统领洪山海将经由会同县前往绥宁县拜见李乾德。
同时,龙襄答应李乾德可派出心腹去往宝庆府和衡州府四处走走看看,让李乾德的人见识见识楚军治下如何。
而李乾德派出的不仅有他的心腹,还有两位重量级人物,即去年在武昌府被献贼沉江的楚王的二弟朱华壁和三弟朱华堞,这一行人在龙襄的军情七科成员引领下于今日启程东进武冈州,而他们的目的地自然是衡州府城衡阳。
北路联军的情况也是日趋明朗。
在六日之前,即五月初四,当北路联军参谋部连夜拟定了新的北路攻略之后,以飞鸽传书将此事汇报与衡阳城内的大帅唐世勋。
待得到唐世勋的同意之后,北路联军便全速运转起来,将集结于下滠市一带的虎贲营、玄武左营、骑兵左营与骑兵右营的上万兵马分为了数路。
其中,玄武左营的中部精锐九百余、虎贲营的右部九百余水兵、骑兵右营的六百余骑兵、以及民兵联盟之长沙府分盟的近千民兵、北路后勤部的千余辅兵等,共同组成与下滠市贼军对峙的前线阵地。
如此组成的前线阵地虽精锐不多但依旧有近五千将士,与下滠市方面的贼军人数相当,前线阵地由玄武左营统领王其彰统率,骑兵右营统领陶富贵为辅。
前线阵地的作用不再是与敌对战,而是对峙与牵制敌方主力,以便于给其他各路友军创造更多的机会。
如虎贲营统领赵烈,他率营内的前部骑兵在五月初五开拔,绕过下滠市的敌军防线后直奔湘潭县城而去,而虎贲营的左部、中部和后部将士共计两千八百余人则紧随其后。
虎贲营的左、中、后三部的战略意图是占据湘潭县境内的各处陆路据点寨堡,而赵烈的数百骑兵则是绕过湘潭县城后奔袭官道节点昭山,昭山乃是长沙府城南下湘潭县、渌口镇和醴陵县的十字路口。
赵烈此去昭山以袭扰为主,并伺机阻断由昭山南下渌口镇的两千余贼兵的后路,以及侦伺由浏阳县赶来的千余贼兵之动向。
玄武左营的副统领熊山河则率营内的前、后、左、右四部精锐由下滠市前线回撤至渌口镇,该营右部和后部的一千八百余精锐北上山坝岭、老虫坡直至石子岭一线,与驻守于此的柳家营前、左、中三部两千八百余将士会合。
会合之后柳锡武便有四千七百余精锐将士,他将主动出击,以优势兵力拿下由昭山南下的两千余陆路贼兵,并进而吃下浏阳县赶来的千余贼兵。
而玄武左营的副统领熊山河则率前部与左部精锐一千八百余将士向东而去,他们将沿渌水东进攻打醴陵县。
袁得胜的骑兵左营则已进入湘潭县西南方向的湘乡县境内,以阻断和袭扰湘乡县贼兵对湘潭县贼兵的支援。
再有白老三和王其惟的玄武右营,他们已经于五月初六夺得了长沙府东南角的茶陵州,继而北上攻打攸县。
这也是熊山河率玄武左营的前、左两部去攻打醴陵县的原因之一,一旦他们拿下醴陵县,而白老三和王其惟的玄武右营又拿下了攸县,届时他们将成功会师。
如此一来,长沙府的东南角之茶陵州、攸县和醴陵县将会连成一片,这将成为北路联军继续长沙府攻略的后勤保障基地。
不过,即将成立的军情八科范玄的手下由岳州府传来密信,确定左良玉的军队已进入了岳州府城巴陵。
这对于楚军的北路联军而言绝非好消息,一旦左良玉稳定了巴陵城及洞庭湖一带的局势以后,向西收复岳州府全境与常德府该是必然,但若是左良玉分出一路南下长沙府的湘阴县呢?
从距离上看,渌口镇距离长沙府北端的湘阴县,可比巴陵城距离湘阴县的距离要远了近一倍!时间,对于北路联军而言无疑更为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