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许南潇听到这儿不禁出言讥讽:“岳老财啊岳老财,你平日里不是挺精明的一个人么?况且你今个凌晨才遭遇刺杀,居然都不派人去搜查程万里的公房就敢一个人进去?”
许南潇的嘴角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真是有趣的紧,你竟如此信任我那妹夫程万里?”
岳老财尴尬地笑了笑,他自然听出许南潇这话中隐含试探之意,于是他忙苦笑着坦诚道,这的确是他疏于警惕而致险些阴沟里翻船云云。
旋即岳老财赶紧转入正题续道,骆雅挟持了他以后,待到程万里离开公房,她提出了她的条件,只要岳老财能救回她的兄长骆典,她便将功补过给岳老财送上一份大礼!而她只希望她一家四口能团聚并安居乐业便足矣。
其实在岳老财被挟持之后就已对骆雅的意图猜了个大概,他遂提出,救回骆典他定会尽力而为,但骆雅总得给他看到一些诚意,否则她单说送上一份大礼未免也太空泛了不是?
岳老财说的不无道理,若骆雅所说的大礼只是些黄白之物可提不起他的兴趣来,因他虽贪财但更爱权势,况且骆雅搞的这许多事,他可是担着失察之责,即便他拿金银去上下打点又有何意义?要想自救他只能戴罪立功且要立下大功劳才是。
骆雅也清楚岳老财的难处,于是她向岳老财透露了两个姓骆的人物,并说这两人皆可成为对岳老财有用的棋子,一个是湘潭县衙兵房的骆司吏,另一个是浏阳县衙的骆主簿。
去年九月骆雅和兄长骆典随父母前往湘潭县避难,正是去投奔县衙兵房的骆司吏,此人乃是骆福的远房堂兄,这些年骆福之所以一直从事由渌口镇至湘潭县各地的镖运行当,皆因有骆司吏的照拂。
然而,骆司吏却与贺九爷不对付,当献贼入主湘潭城以后,贺九爷愈发得势,而骆司吏则在去年腊月时被陷害入狱,好在骆司吏的家族在湘潭县也是树大根深,故而贺九爷倒并未直接将骆司吏给打杀于牢中。
但这也导致骆雅一家四口遭到波及,原本他们有机会逃离湘潭县,可骆福却是个念旧且忠义的江湖中人,他散尽家财与骆司吏的族人共进退,即便骆家举步维艰也不离不弃。
到了今年二月,骆家总算是柳暗花明,骆司吏被释放并官复原职。
这缘于骆司吏的族兄在长沙府城使了大力气,他的堂兄便是浏阳县衙的骆主簿。
骆主簿虽也算不得是甚高官,但他们骆家那一脉在浏阳县亦是根深蒂固人脉极广,正是在他的多方斡旋与运作之下才保住了湘潭县的骆司吏这一脉。
当时献贼要大举西进四川的消息早已传遍了长沙府,毕竟,由衡州府和宝庆府经由长沙府北上的献贼军队何其多也?况且长沙府的献贼亦纷纷集结并向北转运各类物资不是?
故此,长沙府各州县的豪门望族与百姓们也如其他被献贼占领的各府一般,皆是被狠狠地剥削了一轮。
为何有的州县留下了不少献贼余孽?这亦是缘于此,因献贼余孽的存在至少能减少被剥削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