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范玄早就得到了他表妹韩伊人的授意,协助军情六科可以,但不必加入该科,因韩伊人打算让范玄等人能成立军情八科独立负责一府的情报网。
关于成立军情八科之事,唐世勋自然答应了韩伊人,并暂定由八科负责岳州府的情报网。
而唐世勋给出的要求是让范玄等人先协助岳老财铺设长沙府的情报网,同时让范玄派人进入岳州府打探各方情报并建立秘密鸽站。
虽然上层已拟定了分工,但真到了北路联军的占领地之时,这情况便有些不一样了。
由于范玄对军情司的规矩还不算太明白,岳老财便说了许多似是而非的规矩出来,结果范玄将大多数在长沙府的锦衣卫暗桩都告诉了岳老财。
其实范玄也只是有韩伊人交给他的秘本名单,至于说如今究竟还能找到多少暗桩,那可就只有天知晓了。
而岳老财知道了这些暗桩以后,那自是一脚把范玄给‘踢开’。
老财给出的理由是,范玄的军情八科以后不是负责岳州府情报网?且范玄的人都已经在往岳州府跑了,若范玄暂时不愿过去,那就在北路行营守着鸽站等待八科弟兄们的飞鸽传书便是。
要说范玄完全可以亲自去岳州府开辟情报网,何须在这渌口镇受气?但那岳州府可是四战之地!献贼西进四川的殿后部队、左良玉在武昌府的官兵队伍、还有在荆州府和承天府窥视岳州府的闯贼等等,范玄岂敢去犯险?
当然,岳老财自不会真个亏待范玄,他在多方运作之下帮范玄搞了两个军职,即北路参谋分部顾问兼北路镇抚分部行走。
这‘顾问’和‘行走’之职虽天天都可自由出入北路行营的参谋部和镇抚部,平日里露脸的机会多且谁都晓得范玄的存在,但他除了建言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实权。
就如许南潇也是参谋顾问一般,适才她虽然在作战司的大帐内说了自己的建议,但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参谋顾问可没有最终拍板权。
正因为这参谋顾问的军职没甚实权,许南潇在以往才懒得来参加军事会议,也才会说范玄在北路联军过得不太如意。
此时,许南潇见范玄面露不愉之色,她淡然说道:“范先生莫要误会,我可不没那闲工夫来取笑你,而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范玄一脸谦逊地拱手笑道:“许大总管尽管问便是,在下定知无不言。”
许南潇螓首微点,慢悠悠地问道:“范先生,在你们长沙府的锦衣卫体系当中可有姓贺、程、或姓骆的人?”
“这个……”范玄眉头微皱,他不禁在揣测许南潇问这些是何意。
眼见许南潇面上毫无波澜地扫视着眼前灯火通明的营地各处,范玄思索了会儿后方才释怀,也罢,反正我也不负责长沙府的情报网,况且这许南潇显然极受大帅重视,说给她听又有甚打紧?
于是范玄坦诚说道:“许总管可是想了解湘潭县的锦衣卫密探暗桩?不瞒许总管,要说姓贺的,那湘潭县的贺九爷祖祖辈辈都是湖广锦衣卫的暗桩!至于程姓和骆姓,在下只知浏阳县有个骆姓的暗桩,程姓却是未曾见过。”
旋即范玄又补充道:“许总管,有关贺九爷曾是锦衣卫暗桩之事,在北路联军的高层可不是甚秘密……”
他苦笑着解释道,当他刚到渌口镇之时就将贺九爷的秘密身份告诉了北路参谋部的同僚,岳老财自然也甚是清楚。
而且范玄派出了手底下的一个得力干将,以及岳老财派出军情六科的第二组组长蔡英杰等人,在四月中旬之时潜入湘潭县城去与贺九爷谈及投降楚军之事。
可惜,贺九爷对于楚军开出的条件不为所动,又或者说,由于原献贼委任的衡州知府吴之才和衡阳知县陈瑛等人逃去湘潭县以后,已经在湘潭城内掌握了舆论导向或给出了更为丰厚的利益许诺,致使贺九爷等地方豪族也不敢轻举妄动或甘愿助纣为虐。
许南潇听罢,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顿时划过一抹精光,原来贺九爷曾是锦衣卫的暗桩啊?
她沉吟片刻后问道:“范先生,昨晚到今晨发生的几起刺杀与纵火凿船等事件你该是知晓,有证据表明这些事皆是由那湘潭县贺九爷在幕后指使,话说回来,岳老财的军情六科难道就没有派人去湘潭县进行刺杀活动?”
范玄矜持地捻须一笑:“许总管,在下对岳科长那边的事倒也略知一二,只不过这些乃是军情司的机密,是以,呵呵……”
还跟老娘端上了呢?许南潇的脸色顿时一沉,她自然听出范玄的言外之意,只不过,她又能以怎样的好处来‘撬开’范玄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