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让自己那张猥琐的老脸显得正直一些,语重心长地说道:“骆雅啊,你才十四五岁而已,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呐!你可有想过,若是我死在此处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你又可曾想过你的父母和你自己?”
骆雅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已至此,想又有何用?我们既然敢来又岂会惜命?”
真他娘的烦透了这些个不要命的死士!岳老财已是在心中暗骂。
旋即他故作好奇地问道:“是了,你和许淑贞是昨日才跟着许南潇回到了渌口镇,而今日凌晨就发生了如此多的大事,莫非这些都是你策划的?”
骆雅的年纪毕竟不大,听到这话她的眸子里不由自主地划过一抹傲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只听她冷笑道,其实她在跟着许淑贞回到衡阳城以后,她最大的企图是伺机行刺楚军大帅唐世勋!那个机会离她是如此之近,就在四月廿三的那天夜里,她距离行刺唐世勋仅差一步而已!
那晚许南潇与她爹许定江发生了争执,恰好唐世勋遣人来召许南潇去东华客栈议事,结果许南潇撂下一句:‘以后,这个家就看三妹了!’
而后许南潇便回她的潇阁去了,许定江遂命他的三女儿许淑贞代替许南潇去东华客栈拜见唐世勋,而作为许淑贞的秘书之一的骆雅亦随行。
当时骆雅已是做好了与唐世勋同归于尽的准备!可惜,唐世勋居然连见都不见许淑贞一面。
之后的数日至四月底,骆雅虽每日都跟随许淑贞去东华客栈汇报北路总管府的诸项事务,但听取汇报的乃是韩夫人与秘书局的魏落桐等人,骆雅依旧未曾见到唐世勋。
直到五月初一,唐世勋兴师动众地去往城北金秋巷的许府找许南潇,骆雅才第一次见到唐世勋。
不过她根本没机会近身,因当时亲兵营与肃卫警备司将整个许府内外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且骆雅是许淑贞的秘书而非许府的丫鬟下人。
因此骆雅和许淑贞手下的其他秘书及书吏们皆待在许府前庭的几间办公与休息的大房内,房外站满了肃卫警备司的侍卫,骆雅只能隔着前庭的花丛古树远远看着由曲廊进入和离开许府的唐世勋,却无法欺近行刺之。
原本骆雅以为只要给她多一些时日,她定能逮着机会搏上一搏,谁曾想当日下午许南潇和许淑贞便要离开衡阳城前往渌口镇,当时她的懊恼与无奈可想而知。
由于她待在许淑贞身边已半月,也时常听许淑贞抱怨许南潇数番得罪唐世勋,骆雅委实没想到唐世勋还会继续让许南潇担任北路大总管。
到了昨日,她们一行抵达了渌口镇,骆雅才晓得有人在沙坡堡搞了一出纵火骚乱。
若是沙坡堡的骚乱真个炸毁了北路联军前线存放烈性火药的仓库还好说,结果却误中副车烧毁了存放火炮和重弩的一个仓库而已,这岂非打草惊蛇之举?
更让骆雅气恼的是,昨晚有四个蠢货竟跑去刺杀褚四娘和蔡英俊!这无疑是捅了大篓子。
骆雅深知肃卫和军情六科必然会严查此事,她自然担心她这边的人也会被波及,是以她才策划了今日凌晨的两起刺杀案和码头纵火案、以及凿船事件。
程万里在旁听罢已是惊得忍不住倒吸着凉气,他悲哀地摇头叹息,这可真是家门不幸啊!咱程家怎会出了个如此丧心病狂而不要命的疯丫头?
若是她在衡阳城之时真个去行刺楚军大帅,那他程家满门岂非全得给这疯丫头陪葬?
当然,此时的情况同样让程万里忧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