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何?”岳老财那小身板顿时挺直前倾:“你可是听清楚了?姓何还是姓贺?”
程万里看着岳老财那严肃的神情,忙摇头说他委实记不太清,因这‘何’与‘贺’不过是音调不同,他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个听清楚了。
岳老财沉吟片刻后又问,骆福的家人以及那个渌口镖局呢?有多少人回到了渌口镇?
程万里苦笑道,二十年前他堂姐程阿娇嫁来渌口镇骆家之时,他才五岁而已。
当年送亲过来的程家人皆是程万里的长辈,但他们如今皆在祁阳县,如今随程万里来到渌口镇的只有他的同辈和晚一辈的族中子弟。
至于说那渌口镖局更是不清楚,因那个镖局早在去年便散伙了,程万里自然不晓得有何人回到了渌口镇。
岳老财听罢眉头紧皱,他很是不满地埋怨道:“程万里,你小子这不是坑人吗?若非我信任你,岂会连查都不查便信了你堂姐和堂姐夫的入职资料?你可知道若是他们夫妇俩是假冒的敌方细作,不光是你程家要遭殃,我这军情六科的科长之位也将不保?”
“哎哟岳科长,这您大可不必担心!”程万里忙拍着胸口保证,他虽未见过堂姐夫骆福的家族中人,但他堂姐和堂姐夫可是如假包换绝非假冒。
因为程阿娇这二十年间大致上两到三年便会回一次娘家,程万里在两年前的冬季还在祁阳城见过堂姐程阿娇和姐夫骆福,他自然记得二人容貌,且他程家的不少子弟也记得二人长相,这又岂能有假?
岳老财稍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不得不说他是真担心连这程阿娇和骆福乃是假冒的奸细,若真如此他即便不会被唐世勋给撸掉职务,但吃一顿挂落被罚薪俸甚或是被全军通报批评在所难免,这让他岳老财的脸面往哪搁?
随即岳老财又问:“那你堂姐的那对儿女呢?”
程万里如实答道,他堂姐程阿娇的儿子叫骆典,今年已十八岁,由于这几年天灾人祸连连,这小子还未成婚。
程阿娇的女儿叫骆雅,应该有十四五岁了,原是与渌口镖局的一个年轻镖师定下了亲事,但那镖师在押镖途中遇着劫匪被杀,是以这骆雅还待嫁闺中。
而程万里只在骆典和骆雅皆年幼时见过两次,之后再未见过。
去年程阿娇一家四口去往湘潭县避难,今年三月回渌口镇时她的一对儿女皆未回来。
“哦?她的儿女都未回来?”岳老财不禁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莫非,她的儿女被人给挟持了?又或者……”
岳老财话锋一转:“程主事,你那堂姐可有直接或间接地介绍了某人或某些人进入北路总管府?”
程万里仔细地想了想后颔首道:“嗯,是有一个,堂姐说是她邻居的女儿,叫小佳,年纪在十三四岁,这丫头聪明伶俐能写会算,我家夫人甚是喜欢,因此把这丫头留在身边当秘书。”
“小佳?”岳老财掏出他随身携带的本子查看这北路总管府的人员名单:“这小佳的家人呢?能写会算的丫头该是家境不错,她的家人是做何事的?”
旋即岳老财还打趣道:“这佳字不就比雅字少了个偏旁而已?莫非这小佳乃是程阿娇的女儿骆雅?”
“岳!”这时程万里突然惊呼了一个岳字,不待他叫出岳科长三字,他已是吓得脸色铁青闭口不语。
岳老财本能地感到脊背一寒,背后似有轻微的破空声?
然而不待岳老财做出反应,一件冰凉之物已抵住了他的脖颈!
紧接着他嗅到了一丝淡淡的清香,是个女刺客!岳老财心中叫糟,小眼睛里满是惊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