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假山上的凉亭内,许南潇与许定江陷入了一阵沉默。
许定江思索许久后方才皱眉道:“南潇,姑且不论于青青等三人为何要如此针对你,即便你接纳了那三十余口赖家人,但总管府并非只有一县之地,你又为何要如此苛待他们而授人口实?”
“除了赖兴昌以外,女儿可未曾苛待其他的赖家人!”许南潇漠然道:“至于说赖兴昌,他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事多了去了,这又不是我逼他的,谁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而让他和他的几个兄弟待在我身边,那是因为我身边堪用的人才本就不多,况且他赖兴昌的才学,爹爹您还不清楚?”
许定江闻言险些语塞,的确,当年他之所以把大女儿嫁给赖家次子赖兴昌,可不正是因为赖家的底蕴深厚人才济济?即便南潇嫁过去只是赖兴昌的续弦,但在当时看来还是他许家高攀了赖家不是?
随即许定江又问:“那世勋公子呢?他的耳目众多,又岂会不知赖兴昌在你身边做事?”
许南潇螓首微点:“嗯,他自然知晓此事,为此,他还与我大吵了一架。”
“大吵了一架?”许定江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你个傻丫头莫不是疯了!”
“爹,女儿与唐世勋之间的事您不必操心。”许南潇的神情颇为复杂:“总之,他不会因此而迁怒许家。”
“你说他不会迁怒便不会迁怒?老夫就不信他跟你吵架之后还能做出这等保证!”许定江已是气得跳脚:“还有,你老实告诉爹爹,你究竟是不是他的枕边人?”
许南潇幽幽一叹:“算是,也不算是。”
‘砰!’许定江忍不住拍了拍石桌:“休要说这等模棱两可的废话!”
许南潇瞥了眼父亲那张既严肃而又忧虑的面孔,加之他爹如今还不到五十岁,但这半年来已是须发半白皱纹满面,许南潇心中一软,遂低声解释了一番。
虽然她三月初就已奉唐世勋之命抵达黄阳堡筹建总管府体系,但在三月十九之前,她并未与唐世勋同床共枕。
直到三月十九,当时已是北上三营兵临祁阳城下之际,那晚她在于青青之后进去向唐世勋汇报工作,当晚她留宿于他的帐内。
不过那段时日唐世勋是日夜忧心如何打下祁阳城,且他已经失眠了数日,因此许南潇也不过是陪他歇息了一宿而已。
在那之后直至今日,许南潇也只见过唐世勋三到四次面,且每次都只是汇报工作。
直到五日前的会面,那是许南潇最近一次见着唐世勋,他当时就质问许南潇为何要把赖兴昌这个‘前前夫’留在身边?莫非是旧情复燃云云。
当时许南潇就感到无比委屈,为此,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许定江听罢眉头紧锁,这岂非是说女儿还未与世勋公子有实质进展?且这傻丫头还敢与世勋公子争吵斗嘴?
他顿时感到脑子一热,神色不愉地指责道:“老夫早就让你改一改你的臭脾气,你在码头市集管理局时就个性张扬颐指气使,到了黄阳堡更是如此,老夫还听说你刚到黄阳堡便得罪了岳老财和于青青!”
旋即他神情激动地抱怨道:“就你这臭脾气又怎会有人缘?也难怪于青青和魏落桐等女子会如此针对你!恐怕世勋公子也同样对你甚是不耐,你如此作态岂非把我们整个许家往火坑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