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谦将他所了解的情况简单讲述以后遂问唐世勋,不知若一贤侄打算如何处理此次暴乱?
唐世勋靠着厚重的官帽椅沉声道,此次事件的起因是东路联军占领地总管府的郴州管事邱大强捅出的篓子,之前东路总管府的总管乃是许南潇,而许老七乃是她的本家堂兄。
自半个月前唐世勋由零陵城去往祁阳城之后,便授意许南潇与秦薇儿就东路总管府的事务进行交接,到了四月十五前后,许南潇担任北路联军占领地总管府的总管,而秦薇儿则接替她担任东路总管府的总管。
当秦薇儿上任之后便提拔了好几个亲信,如她同父异母的庶弟秦五和邱大强等人,其中秦五被秦薇儿任命为东路总管府的郴州管事。
由于秦五并非嫡出,因此从小便未受到秦大人秦正甫的重视,加上他好舞刀弄枪性情豪爽,在十几岁时便厮混于街头并开设了一间打行,而后秦家因着打开零陵城门迎接献贼孙将军入城而势力大涨,秦五亦因此而成了零陵县黑道中响当当的人物。
后来秦五和邱大强因着零陵县衙投毒案而销声匿迹,之后又陪着秦九去往楚江圩避难,直到唐世勋表示不再追究他们的过错之后才重新回到秦家。
秦五行事甚是狠辣,而他带去郴州永兴县的役丁也全是他以前在打行的手下,四月二十那日,他以东路总管府郴州管事的身份召集当地豪门望族,要求他们帮助总管府稳定地方局势,并要求各大家族捐赠一笔物资善款云云。
要说稳定地方局势还罢了,但秦五要他们捐赠物资善款却并非楚军各路总管府的既定政策,且军情三科今日发来的飞信称,永兴县的不少乡绅皆送了银子给秦五,可秦五并未上交,也就是说他仗着权势在牟取私利。
要说秦五在私下敛财的这个点掐得极准,四月二十那日刘志宝已经抵达衡阳城向唐世勋讨要烈性火药,而军情三科的丁迁派往郴州的第四组总共只有六个人,其中只一人在永兴城发展下线,另五人则已南下郴州州城与兴宁县等地开辟情报网。
加之永兴县初定,秦五这个郴州管事在永兴县实际上是在行使知县的权力,而他以权谋私之举在短短几日之间并未被白虎左营的将领和军情三科第四组的情报人员察觉。
到了昨日上午,即四月廿二,秦五又做了一件更过分的事,他见地方豪族大多没有‘上供’,于是命人将城内望族张家的族长张员外给召至郴州总管府内,实则是将张员外给软禁以勒索赎金。
至昨日中午,张员外的长子张公子等张家人得悉此事以后皆义愤填膺,且张公子与安陵书院的诸多儒生皆关系密切。
昨日傍晚事件发酵,张家私下串联诸多地方豪族与士人,最后定下挑唆百姓冲击永兴县总管府以救出张员外的计策。
好在昨日夜里刘志宝赶回了永兴城,倒是未让暴动的事态扩大,但秦五等十余人皆死于此次事件当中,而张员外等地方豪族和安陵书院的儒生们已尽数被白虎左营看押,但究竟该如何处置,刘志宝也不敢擅做决定。
当唐世勋说罢以后,陈建志和邓谦不禁对视了一眼,即便秦五罪大恶极,但他乃是东路总管府的郴州管事,如若不处置张员外与张公子等人,楚军的威信何在?
但若处置之岂非要影响白虎左营的郴州攻略?毕竟永兴县只是郴州的其中一个县而已,陈建志和邓谦皆暗暗挠头,这个事不大好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