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世绩、童英和仇大刚听王秀荷如数家珍一般说了这许多以后,已是颇为认可她的谋划,而后唐世绩问,那么珠山和水口山等地的营地据点呢?
若是把步兵左营的右部九百余将士尽数调回黄田铺大营,那边又该如何是好?‘鹤珠粮道’可是唐家军的命脉!总不可能让童英带着七十余骑兵去管这么大片地方吧?
王秀荷则意味深长地答道,老爷子您只管下令便是,珠山和水口山等地,奴家还有人手可去协助童英参谋长。
“嗯?”唐世勋听到这不禁神色一凛,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王秀荷,还有人手?
唐世勋对自己留守在零陵县境内的军队情况一清二楚,从王秀荷适才所言,岂不是已经动用了全部可以动用的军队力量?哪还有人手去驻守珠山和水口山?
他缓缓摩挲着下巴,试探性地笑问:“秀荷,你当时是想调汉帮潇湘堂的帮众去暂时驻守珠山等地?”
王秀荷俏皮地眨了眨眸子:“公子,且容奴家暂且卖个关子。”
旋即她续道,当时唐世绩和童英也猜想她是要调汉帮潇湘堂的帮众去暂时驻守珠山等地,虽然这有些麻烦和隐患,但若是只驻守个两三日,有童英在那边应当也能镇得住场面。
于是唐世绩决定就按王秀荷说的办,随后他立刻签署了那三道调令,他还问王秀荷意欲如何降服白老二?
但王秀荷并未对唐世绩等人明言,只说让他们把步兵右营的白老三等将领给稳住,白老二那边放心交给她来处理便是。
其实唐世绩和童英皆不乏谋略,只不过步兵左营的葛千总意欲谋反之秘事太过突然,且他俩皆晓得以王秀荷的手段必然会谋定后动,因此他俩便拭目以待王秀荷要如何降服白老二。
到了三月十五的下午酉时,二千八百余步兵左营的将士全部集结于黄田铺大营,而后便是王秀荷以两杯酒与白老二赌命,白老二当众承认了王秀荷的绝对领导权之戏码。
当时此事在整个零陵县境内造成了极大的轰动,毕竟二月时王秀荷才在零陵城来了一场犁庭扫穴,且还派兵强占了三座城门。
结果三月又来一场毒酒夺兵权,论权势之盛,零陵城内外还有谁比得过她?
但这效果也立竿见影,当步兵左营稳定之后,唐、柳两军留守零陵县的各路将士们皆渐渐稳定了下来。
不过外界只知王秀荷毒酒夺兵权,却不知她之后对于该营进行了怎样的大整顿。
就在三月十五的当晚,王秀荷在黄田铺大营的主帐内召集了步兵左营的把总及以上的将领,即三个部共计十二个正副把总、六个正副千总和营将官白老二,还有唐家军镇抚部派来的两个‘旁观者’。
王秀荷在主帐内命人直接将步兵左营的中部葛千总给绑住,当众宣布葛千总的罪名:‘唆使主将谋反!’
而后王秀荷问,诸将可有异议?
白老二及麾下千总和把总们皆神情严肃地沉默不语,他们又不傻,王夫人摆明要杀鸡儆猴,谁敢有异议?谁敢为葛千总辩解或求情?
其实他们皆心知肚明,葛千总的确是说过:‘唐、柳联军在道州那边败得如此之惨,要不俺们也反了吧!就如白大龙将军一样投靠广西兵,以后还能捞个一官半职不是?’
当葛千总听王秀荷宣布他的罪名后顿时吓个半死,唆使主将谋反?这岂非是要被砍脑壳罪名?
葛千总自然一个劲地叩头叫屈,说自己只是口无遮拦胡言乱语而已,他哪敢造唐老夫子的反?
而后葛千总又看向白老二,白二哥!俺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呐!
白老二生怕引火烧身,他立刻拿着一团破布塞住了葛千总的嘴巴,并义正言辞地大骂葛千总不是个东西,怎可如此辜负唐老夫子云云。
王秀荷自然晓得葛千总不过是说说而已,但能说出口岂不就证明他心里有反意?
于是她也不再废话,她走至葛千总的面前,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割便破了葛千总的喉咙!
主帐内的所有将领皆噤若寒蝉,这可是一个千总啊!她竟连唐夫子都不请示就这么直接把葛千总给割喉了?
唐世勋听罢顿时鹰目一寒,他不反对王秀荷为了掌控局势而用些手段,即便是她曾当众处决了高靖等整个‘梓’组织的成员,他也并未责备她,但她怎可私自处决一个千总级别的将领?
即便葛千总罪不可赦,也应当由镇抚部进行审理,若证据确凿再进行公开宣判并处斩!她竟敢罔顾军法私自对高级将领处以极刑?那镇抚部还有何用?他唐世勋立下的军法还有何意义?
等等!唐世勋突然头皮一麻,适才王秀荷说对步兵左营进行了‘大整顿’?莫非,死在她手上的还不止一个葛千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