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王秀荷见黄嚭还在啪啪的自扇耳光,那本就肥胖的脸上已现红肿之色,她蹙眉冷声道:“事已至此,你便是在老娘面前自裁也于事无补,起来说话!”
谁知黄嚭虽不再自扇耳光,但依旧不肯起身,只是跪在地上低头啜泣。
林素素对门外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旋即她关上门走进书房内坐下,怒其不争地指着黄嚭便骂道:“黄嚭啊黄嚭,你认识我林素素可是只一两天?我奉王夫人之命两次提醒你如何去操作军债,可你竟置若罔闻?哼!真个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
黄嚭的胖脸已是皱成了一朵菊花,他又用力地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极为懊恼地泣声道:“林夫人骂的是,都是在下利令智昏,在下活该啊!呜呜呜……”
由于林素素的姘头打爷乃是黄嚭的大哥黄毅手下的细作头子,而东安城的文秀才和彭四爷则跟打爷相交莫逆,因此他们仨皆晓得如今跟在王秀荷身边的林公子乃是林素素所扮,不过他们仨也并未向外人透露此内情。
而早在三月初九的夜里,王秀荷就曾授意林素素去暗示黄嚭等三人莫要太过贪心云云。
因为当时黄嚭、文秀才和彭四爷手中已持有二十八张道州军债,其中有一部分是初始价购入,另一部分则是陆续炒作所得,林素素自是暗示他们抛掉一些以套出现银。
谁知这贪心的仨货表面上答应林素素,但次日挂出的转让价全都在三万五千两银子每张,这个价位无疑过高,加之初十那日零陵城内已经有广西杨总兵于道州城下击溃唐、柳联军之传闻出现,结果导致黄嚭等三人错过了最佳的离场时机。
之后的道州军债一路暴跌,黄嚭、文秀才和彭四爷终于尝到了恶果,不仅四十几万两银子被牢牢套住,且即便半年后兑回本金也最多只有二十八万两银子而已。
要说他们仨亏个十几万两倒不会伤筋动骨,王秀荷之所以所授意林素素去提醒他们,是因为黄嚭乃是门滩东、西两座码头的承建商,而文秀才和彭四爷也是该承建项目的股东。
要知道黄嚭等人从年初承建门滩码头之时就签有协议,即承诺三个月建好门滩的东码头,否则将面临巨额赔偿,而今他们只剩半个月时间。
这承建码头的前期一直要砸银子,回本周期可不短,因此黄嚭等人是想方设法的做各种买卖盈利,而‘聪明’的他们敏锐的发现,有哪个买卖比炒作军债来银子更快?
因此黄嚭等人无疑成了道州军债暴跌的受害者。
而承建富家桥码头的是秦三和马五福等人,他们早在道州军债暴跌之前就已完美离场并赚得盆满钵满。
承建五里牌码头的是城西李公子等人,精明的李公子炒作军债本就一直在盈利,且他手中持有的军债全都是以炒作之盈利所买,即便道州军债暴跌回初始价,他同样没赔一分银子。
承建最大的泷泊镇码头的是崔员外与其一众老友们,他们只以初始价购入了二十余张道州军债,且挂牌转让价全都在两万至两万五千两银子每张,因此在二月底时就已全部转让出去。
崔员外这帮老狐狸们捞了二三十万两银子之后就跑去泷泊镇监督东码头建造,不再贪图炒作军债之虚利,他们干了大半辈子的实业,还是踏实一些好嘛。
而且秦三、李公子和崔员外这三帮人如今都各持有了一些祁阳军债,一旦祁阳城被唐家军打下,他们还能捞到更多红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