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刚听罢嘴角挂起了一丝坏笑:“哟?原来魏才女不是大美人啊?那你可得小心了,公子身边美女如云,以后你可得拿出十二分的手段好生伺候公子才是,否则担心失宠喽!”
魏落桐听罢不禁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这薛刚还真是跟唐世勋那无赖一个德性哩!
唐世勋笑骂道:“好你个薛刚,整日里都没个正形!”
旋即他拿着酒杯与薛刚碰了碰杯,故作不快地埋怨道:“去年腊月时你倒是走得洒脱,可把我给害苦了!”
薛刚的眼中划过了一抹不自然之色,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随即脸上堆起了不羁的坏笑:“公子,那时在下可是痛彻心扉几欲轻生,好在赶紧离开了那伤心地,这不,如今咱在祁阳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豪门望族上赶着要把女儿嫁给小爷我?嘿嘿!如今咱可过得极为滋润呐!”
唐世勋面含笑意饮尽了杯中酒。
他与薛刚之间因着秦薇儿的缘故,早已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隔阂,这种隔阂虽不足为外人道也,但他和薛刚都心知肚明。
虽说秦薇儿离开薛刚投入唐世勋的怀抱符合各方的利益,但薛刚又岂会在心里放下?
不过此时唐世勋已明白了薛刚的心意,他虽放不下秦薇儿,但这不会影响他和唐世勋之间的利益关系,嗯,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魏落桐瞥了眼唐世勋和薛刚,她若有所思地捧着酒杯轻啜了一小口,这俩人说的是何意?莫非是有甚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厚生已经和木爷连干了三杯,他抹了把络腮胡上的酒渍,夹起油腻的猪蹄大快朵颐,这有酒有肉的可当真是舒坦!嗯,还别说,老老实实跟在公子身边当个保镖还挺滋润咧。
至于说公子和这位刚爷,顾厚生如何看不出这两人关系匪浅?但他此刻自是如木爷一般多吃酒肉少说话装傻充愣了。
其实顾厚生昨日跟着公子离开老鸦山之后便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一行人栽在敌境,直到今日去到大花滩他才晓得公子居然还有如此多的帮手。
早说嘛!害得俺整日里提心吊胆睡不踏实!顾厚生狠狠地啃了口猪蹄,看来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唐世勋这时换了个话题:“刚子,你哥他和那位倪夫人怎样了?”
‘啪!’
薛刚一听倪夫人三字便忍不住拍了拍腿,故作不忿地数落道:“公子,你该晓得我哥他有多闷多无趣,论相貌,我比我哥生的英俊,论体格,我比我哥壮实,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是我去撩拨那倪夫人,结果她居然看上了我哥?”
木爷这时也忍不住开口大笑道:“谁说不是呢?莫说是刚爷您想不通,俺们这些弟兄谁想得通?这祁阳城的青年才俊们谁又想得通?还有那高溪市的献贼守将杜爷,他曾让俺带话给正爷,说是要跟正爷决一死战来着,哈!结果倪夫人竟亲自骑马去高溪市把杜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唐世勋、魏落桐和顾厚生皆听得一阵大笑,他们好奇地问,薛正莫不是给倪夫人灌了甚迷魂汤?她居然如此喜欢薛正?
薛刚撇了撇嘴,谁知道呢?反正他哥薛正从来不说跟倪夫人如何如何,只说他们惠泽行如今在祁阳城算是稳了。
唐世勋与薛刚碰了一杯,旋即一脸感慨地叹道:“哎!这倒是辛苦你哥了,话说,要不要给他准备几颗三神九欲丸?”
‘噗!’
薛刚、顾厚生和木爷三人皆没忍住笑喷了过去,他们仨委实没想到公子还有如此风趣的一面。
魏落桐俏眉微蹙,三神九欲丸是甚?为何这几人的眼神都如此古怪?
几人笑过一阵子之后,薛刚不禁想到远在小狼山寨的家人,于是问起了此事。
唐世勋对魏落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直说,魏落桐螓首微点,遂语气沉重地将小狼山寨的事如实相告。
‘当啷!’
薛刚听到自家亲侄女儿竟是吃观音土被撑死了,那可是大哥最挂念的女儿啊!这等噩耗直惊得他右手狂抖,酒杯碎了一地。
玩世不恭的薛刚从未像此刻这般愤怒懊恼过,要知道他都已经到祁阳城两个多月了!但他只想着用大哥的那些宝物来把惠泽行做强做大,顺道再查探祁阳城的各方情报,却从未想过几十里外的小狼山寨是否无恙,他的妻女又是否无恙?
与时常挂念一对儿女的薛正不同,虽然薛刚自己的妻儿也在山寨里,但他对那糟糠之妻可没甚感情,加上他妻子生的是个女儿,他更是对这妻女不太在意了,可偏偏他的妻女没死,大哥的女儿却死了,这无疑让薛刚陷入了深深地愧疚当中。
其实上个月下旬时,薛正一到祁阳城便问弟弟薛刚可有派人去小狼山寨看看情况?当时薛刚一门心思地想要傍上倪夫人,哪顾得上其他?因此他敷衍说派了人去的,山寨没甚大事。
而薛正也没法分身亲自去小狼山寨,因为倪夫人看上了他,为了惠泽行,也为了他们俩兄弟能在祁阳城站稳脚跟,薛正只得亲自下场与倪夫人虚与委蛇。
直到二月十四的头一日,薛正才离开祁阳城去芦洪市密会唐世勋,而恰好十四那日岳老财率一路剿匪将士进入四明山区,薛正自然更没甚好担心的了。
谁知竟是这等结果?我又该如何跟大哥解释呢?薛刚的神色变得阴晴不定,口中一遍又一遍恶狠狠地念叨着‘熊田’的名字。
当初东安城夺门之战的时候,熊田拐走了薛刚的小妾,还顺手把薛刚藏着的一箱王府宝物给偷走了,而害死薛刚侄女儿的罪魁祸首也是熊田!
这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如何不让薛刚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