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薄情寡义又与我何干!江依柔连忙在桌下拧了拧自己的大腿,她险些便没能忍住自己强烈的笑意。
假若江依柔当真是个年近五旬的单身老妇,有这么个才三十出头的俏郎君爱慕她,或许她会有些小感动。
但她可不是真的人老珠黄!何况她身负亲子惨死眼前的血仇,又岂会有甚儿女情长的心思?
当江依柔想到这儿时,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了一双摄人心魄的鹰目,她的心肝儿没来由的一颤。
那唐世勋公子究竟生的是何模样呢?会否如这宋宜璟一样面如冠玉?又或是如赵吉晟那般英武不凡?若是唐公子对我有甚非分之想,我该否拒绝呢?
不知为何,自从唐世勋跟江依柔商议发行军债之事起,这几日她只要在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总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冒出极多跟唐世勋有关的奇怪想法来。
特别是她今日得知唐世勋如此迅速地攻下了西塘观以后,她当时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狂喜与激动,那种难以言喻的异样亢奋感当真是无与伦比。
她甚至在想,若她得知这个消息时唐世勋就在身旁,她都不知自己会否做出甚羞人的举动来。
因此在江依柔的心里,能够与她的血仇‘平起平坐’者,唯有‘赐给’她新生的唐世勋了吧?
思绪转回当下,江依柔已是冷静了下来,她淡然笑道:“宋公子,雷香主已经带人赶去了军债事务所,至于说王秀荷被柳锡承挟持,奴家便爱莫能助了,不过她应当不会有甚大碍才对。”
“这……”
宋宜璟在短暂的愣神后猛然惊醒:“柳锡承想调虎离山?”
旋即他拍了拍腿:“没错!柳锡承又不是色中饿鬼,且他与在下素来交好,又岂会真个为难秀荷?他恐怕是在图谋那二十万两现银啊?”
江依柔螓首微点,之前雷香主的手下来汇报了府学宫外的事情后,她第一个念头就在猜想柳锡承是另有所图,于是她立即派雷香主带着其手下的几十个弟兄赶去了城南万寿街。
之所以只派这么点人去,是因为江依柔现下也没有多少精干的人手可用了。
这两日汉帮潇湘堂的堂主梁憨头带着其忠心的部下离开了零陵城,他是奉江依柔之命陪同莫将军的侄儿莫生财去湘口关,一来是去给镇守湘口关的莫将军拜年,二来则是与莫将军商讨湘口关的关税等事宜。
副堂主张莽飞则带着许多得力人手住在府衙的监狱,以监视之名义保护宋家的直系男丁们。
而江依柔所住的忠义居内还有几十万两现银,雷香主等五个香主与他们的手下皆轮流值守。
因此江依柔能够派雷香主的人赶去军债事务所已是极限,再多的人她自然也拿不出来。
不过江依柔还吩咐了雷香主一声,让他去万寿街找知县齐大坚,若有齐大坚去知会南门守将一声,派上百十个士兵去军债事务所外边守着,她就不信柳锡承还真敢派兵去硬抢。
至于说王秀荷那边,江依柔却不太好亲自出面,一来她不知道柳锡承是否会在此事上给她面子,何况若是她与柳锡承真个撕破了脸面,以后零陵商会的诸多事务岂非更难处理?
二来,不是还有韩夫人和那讨人嫌的玉姑在吗?
玉姑啊玉姑,你不也是唐夫子的干女儿么?我这边尽量去阻止柳锡承抢银子,那你不也得出些力去把王秀荷给救走?反正你那么猖狂,得罪了柳锡承也不打紧吧?江依柔的唇角亦是划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