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王秀荷语重心长的与众人耐心解释,莫要因为此事而与柳家发生矛盾,她相信即便唐夫子知道此事也不会有任何表示。
随即王秀荷提到十三姑,这十三姑也是唐夫子的干女儿,但她今早也只是埋汰了柳锡承几句而已,可没有与柳家撕破脸面。
宋四管家顿时知道自己想岔了,他忙不迭恭敬地道歉,是他太冲动思虑不周云云。
不过于猛等人依旧一脸不忿之色,他们可不怕甚柳家,也不理解王秀荷所说的话里有何深意,在他们看来,柳家如此做派与叛徒无异,他们恨不得去砸上一两个柳家的场子以泄心头之恨。
王秀荷无奈的苦笑,这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呢!
正当她想继续开导于猛等人时,事务所外远远的传来一阵敲锣声,紧接着是街上百姓们的轰然惊呼声。
不多时,一个大嗓门在外嚷嚷道:‘大捷!西塘观大捷!唐夫子率军攻克西塘观,缴获无数,官兵退往愚溪北岸呐!’
“啊?”
事务所的众人皆是一声惊呼。
王秀荷提着裙角率先飞奔出去,她不敢置信地拽住那敲锣报捷的壮班衙役:“唐夫子当真打下了西塘观?”
衙役的手臂被王秀荷拽得暗自生疼,他龇牙咧嘴的答道:“王夫人,小的岂敢胡乱报捷?这可是唐夫子的亲兵刚刚去县衙说的!哎哟我的姑奶奶,您轻点儿啊!”
于猛等人紧随其后跑了出来,他们自是听清了这衙役的话,纷纷兴高采烈的大喊唐夫子威武,他们皆是与有荣焉。
王秀荷那张精致的俏脸上已满是激动之色,她这才松开衙役的手臂,旋即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便扔给了衙役。
衙役哪还顾得手臂上的些许疼痛?他忙不迭点头哈腰地对王秀荷千恩万谢,遂继续沿街报捷而去。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城南的罗公子已是急匆匆地跑来了军债事务所,又有城西李公子等人亦是接踵而至,他们一听到西塘观大捷的消息顿时全都坐不住了,立刻赶来自是担心他们各自持有的一份军债可有被人买走。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担心,他们今早就如商量好了一般,全都把军债转让价定在六千五百两银子,虽说此时事务所已停止今日的认购,但若是被人在最后时刻给买走,那他们岂非亏大发了?
好在今日的转让军债只有五千四和五千五的二十二张被认购,价位六千五百两的军债全都还在,罗公子等人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事务所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柳锡承快步冲入挂牌厅内,他瞟了眼墙壁后立刻大声道:“这些六千五百两的军债,本公子全都要了!”
“这!”
罗公子和李公子等人惊得目瞪口呆。
这柳公子怎可如此乱来?此时事务所都打烊了,哪能继续交易军债?这姓柳的怎好意思来钻这等空子?不过他们皆是敢怒而不敢言,毕竟这位柳公子可是柳将军的嫡长子,他们哪敢得罪?于是他们纷纷将目光转向军债事务所的负责人王秀荷。
王秀荷婉约一笑,和气的说道:“柳公子,事务所今日的认购已结束,若您有意向不妨明日再来。”
“呵呵呵!”
柳锡承笑眯眯的走到王秀荷身旁:“弟妹啊,在下与你家夫君宋公子可是挚友,你可知道若非在下推荐他重回零陵商会,你家夫君这会儿还在吃牢饭呢!何况在下是真看好唐夫子的军债,你就不能通融通融?”
“柳公子!”
王秀荷的神色冷漠至极:“你跟宋宜璟有何关系与奴家无关!你便是重新把他扔回监狱也不关奴家的事!而军债事务所自有规矩在,这都过了酉时,事务所已打烊,今日断不可能继续买卖军债!”
柳锡承的眼中顿时划过一丝厉芒:“王秀荷,你竟如此不给本公子面子?那不如这样,本公子以七千两的出价买下那些六千五百两的军债,每份都给贵事务所赚五百两银子,这总成了吧?”
王秀荷的眸子里满是鄙夷之色,她寒声道:“柳锡承,你少在老娘的地盘上胡搅蛮缠!便是此刻你爹或秦大人在,也不能坏了唐夫子定下的军债事务所规矩!来人,送客!”
于猛立刻大声应是,旋即一脸凶狠的走到柳锡承面前:“柳公子,请吧!”
“好,好,好!”
这个六亲不认的女人!柳锡承紧盯着王秀荷看了数息,他的眼中满是阴鹜,连道三声好之后甩袖走出了军债事务所。
王夫人好样的!罗公子等人悬着的心顿时都放了下来,他们纷纷对王秀荷投以敬佩的目光,如今在这零陵城内敢如此与柳公子说话的人可真没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