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冷静地思考着唐世勋的军债问题。
由于他跟江依柔等人没有太大的交集,且他可没有阿梓那样的嫉妒心与不忿在作祟,因此他越想越觉得这军债是个好东西。
这时薛正瞥见了老高的求助眼神,他不禁暗自好笑,其实他很明白老高的纠结与无奈。
毕竟这军债乃是唐世勋的点子,而老高又是商会的副会长,且江依柔知道老高的背景。
哪怕老高是个‘穷光蛋’,但于情于理都要支持唐夫子不是?难不成连五万两银子都舍不得掏?
只不过老高这人自打进入‘第二期细作培训’以后,一直都对他的‘颜教官’阿梓言听计从。
为何老高能将只有三个人的‘辰组’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不正是因为他一直牢记着阿梓所教授给他的细作知识?
而今阿梓更是老高的顶头上司,他可从来都不敢忤逆阿梓的决策,而且他对阿梓吩咐的任务,皆是执行得极为坚决。
或许,老高对阿梓这毒妇有那等心思?一直以来薛正、薛刚和岳三水都有这样的猜想。
薛正撇开心头的思绪,指着老高笑骂道:“好你个老高!你竟不请示你的颜教官,就敢擅自决定购买十份军债?这岂非是打肿脸充胖子?我倒要看看你今晚如何凑齐那五万两银子!”
老高也是精明至极,他如何看不出薛教官是在给他解围?
于是他忙不迭地给了自己一个清脆的耳刮子,神色懊恼地骂道:“在下真是患了失心疯了!居然被那姓江的狐狸精给挖了个如此大的坑!”
“也不能说是江会长给你挖坑。”
薛正的嘴角挂着一丝淡笑:“这愚溪军债毕竟是公子的主意,江会长也是为了给公子分忧不是?”
“可不是嘛!”
老高拍了拍腿,一脸担忧地叹道:“哎!南部防线的那些个贼兵军头们逼着公子掏银子,且这一要就是二十万两!这还罢了,江会长还说,柳将军那边拨付给南部防线的粮草最多能支撑到大年初五,之后的粮草也得公子来管,公子他太难了啊!”
阿梓如何听不出薛正和老高是在唱双簧?
不过她之前在骂了老高一顿之后,已是消了心头火气,对于唐世勋的军债,她当然很清楚是个极好的点子。
只听她一声冷哼,面若寒霜地骂道:“这帮不要脸的军头!还有那柳大钧也是卑劣至极!”
随即她瞟了薛正一眼,幽幽叹道:“薛掌柜所言甚是,吾等理当为公子分忧!但如今咱们这摊子的事儿铺得如此之大,且明日薛刚等人和老钱等人即将北上南下,为了让他们两边能在祁阳县和道州城尽快打开局面,我自然要尽量给他们多凑些金银,因此又如何还有银子去购买军债?”
薛正和老高都极为理解地点了点头。
他俩很清楚如今的情报网每日皆耗费甚多,而他们为了维持情报网的运转,自然是想尽了法子。
老高不仅投银子跟着江依柔合伙做生意,还以‘高员外’的名义入股了好几间赌坊和青楼等,只不过时日尚短,所得回报并不多。
因此阿梓不得已只能用唐世勋给她的那几箱王府金锭,而她还有几箱王府的玉器文玩等宝物,但如今却并未动用。
这倒不是阿梓舍不得,而是如今的大环境太过低迷,金银好使,玉器文玩等物则市价太低。
阿梓之所以在今日上午去找江依柔讨要那三千两黄金,还不是为了拿给明日要北上南下的薛刚和老钱这两拨人?
她之所以要给他们两拨人多筹些钱,这里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北边祁阳县和南边道州的锦衣卫密探与暗桩们,即韩夫人的手下。
要想尽快在两地打开局面,光靠薛刚等人和老钱等人自然不够,好在唐世勋如今跟韩夫人正处于‘蜜月期’,而韩夫人将这两地的锦衣卫密探之联络方式告诉了唐世勋。
虽然唐世勋将此事告诉了阿梓,但阿梓如何不知这些密探是何德性?若是没有金银喂着,即便有韩夫人的关系在,他们又岂会真心去帮助薛刚和老钱?
老高自然清楚阿梓的苦衷,他舔了舔嘴巴子献策道:“颜教官,您适才不是说镇永楼的那位丁迁乃是飞贼?不如,咱们请他去柳将军的府上走一遭如何?”
阿梓的唇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薛掌柜,你看这法子如何?”
“好你个老高!”
薛正故作不快地瞪了老高一眼:“你怎的尽想些馊点子?去偷柳将军家?丁迁的偷技确实过人,但你不知道柳家已派兵看守自家的库房?咱们得派多少人去协助丁迁?一旦露出马脚,岂非徒增柳将军与公子之间的嫌隙?再有,莫要想着去偷和抢,公子可是交待过咱们近期莫要生事,零陵城如今要以稳定为第一要务!”
旋即薛正扭头看向阿梓,他当然知道阿梓那意味深长的笑意是为何,这毒妇不就是在惦记他的宝物吗?
去年的年底时,薛正和小狼山寨的大当家牛爷、二当家熊爷、四当家曹亢,曾劫持了百来箱王府的宝物,其中大当家有四十箱,薛正等三人各有二十箱,此事薛正早就告诉了唐世勋和阿梓。
就如之前在东安城时,他不是‘奉献’了两箱王府金锭给唐世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