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勋微微颔首,捻须问道:“赵吉晟如今何在?”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韩夫人不禁蹙眉看着唐世勋。
今日凌晨时她就告诉过唐世勋,赵吉晟依旧不知所踪,似乎是被秦家人或者是谁给挟持了?但她没有确凿的证据。
唐世勋自然知道韩夫人不清楚赵吉晟的下落,他又看向赵丰,淡然笑道:“景文公子,你呢?”
赵丰双目一凛,他自从收到唐老夫子的邀请之后就一直在思索,这位老爷子邀请他来赴宴究竟是何意?
直到此时听到赵吉晟的名字,赵丰已经猜到了大概。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冷静地答道:“回夫子话,在下虽与赵吉晟同姓,但并无任何宗亲关系。”
“哦。”
唐世勋故作恍然状,旋即话锋一转:“既如此,为何老夫听说你的大舅哥乐爷,近几个月时常会去高山寺呢?而且他每次去都会找慧真师父?这乐爷不是信道教的吗?莫非他改信禅宗了?”
“这!”
赵丰直感到脊背阵阵发麻,这个问题他极难答复。
他的大舅哥乐爷乃是文星街‘和气轩’酒楼的老板,且笃信道教,但这几个月来在他的授意下时常去高山寺。
原本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事,为何这老匹夫会突然问起此事?赵丰的额头上已是冒出了冷汗。
韩夫人、吴敬祖和方媛儿皆是听得云里雾里,三人都知道唐老夫子此问必有深意,但究竟是何意却还看不明白,因为三人并不知道赵吉晟的密信存在。
秦三则听得眼睛一亮,他在很早以前就从他弟弟秦九那儿得知,翟将军的儿媳杨氏与赵吉晟之间有书信往来,但谁人为这两人传递书信却未曾查明。
若非秦九和邱爷派人将赵吉晟挟持,秦三连赵吉晟藏在何处都不知道,不过即使赵吉晟如今已被关入秦家地牢,但此人的骨头硬得很,即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没透露有关杨氏的只字片语。
而秦三此时已是猜到了唐老夫子的意图,恐怕为赵吉晟和杨氏之间传递密信的就是乐爷了,又或者说这是四角传递?即赵吉晟传给乐爷,乐爷传给景文公子,而后由景文公子传给杨氏?
无论如何,看来这景文公子都极有可能知晓那杨氏的下落啊?秦三不禁对这老奸巨猾的唐夫子暗生佩服。
唐世勋见赵丰还不如实道来,遂神色冷漠地威胁道:“景文公子,老夫的时间和耐心可都是有限的!若是你依旧如此拖沓,那就莫怪老夫为难你的大舅哥了!”
“啊?”
赵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心中转了好些个念头后颓然叹道:“夫子,此事可否由在下单独对您说?”
“不必。”
唐世勋态度强硬地摇首道:“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有何话直说便是。”
随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夫人一眼,捻须笑道:“莫非景文公子你对韩公子也隐瞒了许多事?”
韩夫人心头一跳,她诧异地看了唐世勋一眼,若有所思地垂首不语。
赵丰这时却一声冷哼,直挺挺地站起身来。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坦白之时,却听他大义凛然地昂首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下的这条命不值几个钱,若是夫子想要,拿去便是!”
站在厅门口的亲兵们闻言立刻将手按在刀柄上,其中两个亲兵更是取出两把劲弩对准了赵丰。
只要唐老夫子发号施令,他们有信心在第一时间将赵丰擒杀之!
“表兄!”
吴敬祖吓得眼皮子一阵乱跳,忙站起身来劝道:“莫要冲动!”
韩夫人的眸子里顿时弥漫着雾气,看着赵丰的坚毅侧脸,她心头已是五味杂陈。
好你个赵丰!竟敢舍身掩护杨氏?真是寻死之道!秦三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