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见在今晚这场夜宴的客人当中,只有左首那位是有官衔或武职的。
韩夫人对景文公子的判断很是认可,随后她很坦诚地告诉二人,她也不知今日这场宴席所为何事。
就在三人窃窃私语时,宴厅外传来了管家蒋七友的笑声。
不一会儿,蒋七友引着一位妇人走进了厅内。
“哟!”
吴敬祖一看这妇人进来,不禁拱手笑道:“这不是唐老夫子的干女儿十三姑吗?”
江少夫人在蒋七友的引领下坐在了左边的末席,她冷冷地睨了吴敬祖一眼:“这不是高溪市的吴公子么?你在零陵城倒是过得安稳,听说你们吴家的祖宅都被官兵给抢去了?”
吴敬祖闻言眉头一皱,便欲反唇相讥,不过他身旁的韩夫人立刻用眼神制止了他。
其实江少夫人和吴敬祖在很早以前就认识,当然她那时可没有十三姑的身份。
只因这吴敬祖说的话着实让她心头不快,她自然不会对他有甚好礼数了。
不过,江少夫人对坐在左首的景文公子倒是很正式地见了礼。
因为景文公子本名叫赵丰,他的亲弟弟赵载曾为了救她而用手铳挟持秦九,而后还遭了牢狱之灾。
对于赵载,江少夫人一直都心怀感激。
随后她看向两位公子中间的玉面郎君,笑问:“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尊姓大名?”
“不敢当。”
韩夫人的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拱手回礼道:“在下姓韩,久闻十三姑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乃女中豪杰。”
江少夫人仔细地端详了韩夫人一阵子,再看着两边的景文公子和吴敬祖,她心中突地有了一丝明悟,莫非这位就是时常女扮男装的韩夫人?
这时又一阵脚步声传来。
只见蒋七友引着一位身穿文士衫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宴厅内。
原来是齐县丞!景文公子率先起身对齐县丞拱手见礼。
齐县丞乐呵呵地对几人回礼,他只看几人的座次就已猜到,今晚的宴席他定然是要坐在左首了。
但他委实没想到今晚的宴席会是如此,更没想到陆知府和通判许大人居然都拒绝了唐老夫子的邀请。
这齐县丞的脑子转得可不慢,既然唐老夫子邀请了他,又怎会没邀请陆知府和许大人呢?
那两个不识抬举的蠢货!齐县丞心中一阵冷笑。
旋即他又看向对面的三人,由于他与许大人的关系匪浅,嗯,至少在今晚以前是这样,且他很清楚景文公子赵丰和韩夫人关系匪浅,因此他已是猜到坐在对面中间的便是韩夫人了。
至于说坐在左侧末席的十三姑,齐县丞早已见过,他对这位唐老夫子的干女儿自然是礼敬有加。
此时的宴厅内除了上首的唐老夫子和方夫人未到,还有左侧中间位子的客人还没来。
就在齐县丞等五人相谈甚欢,并好奇第六位客人是谁之时,厅外再次传来了管家蒋七友的说话声。
这回进来的依旧是位身穿文士衫的公子哥儿,只见他生得颇为俊朗,走进厅内之后立刻笑着对左首的齐县丞拱手见礼。
怎么是他?齐县丞等人虽都与这位公子拱手见礼,但心中皆是一阵疑惑。
吴敬祖一见此人,神色顿时一沉,他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哟!这不是秦家的财神爷三公子吗?”
秦三公子毫不在意吴敬祖语气中的讥讽之意,他谦虚地回礼道:“在下哪算得甚财神爷?最多只算是秦家的账房先生罢了,呵呵!”
六人寒暄见礼之后,齐齐就坐。
只不过多了秦三的存在,其他五人的心思皆变得复杂了起来。
毕竟,秦三可是秦家的嫡子之一。
无论是齐县丞、韩夫人、景文公子和吴敬祖,又或是江少夫人,谁不与秦家有着这样那样的怨隙?
看来,今晚唐老夫子的这场夜宴是暗藏玄机呐?齐县丞脸上虽挂着笑意,但心里已是在默默地盘算着。
韩夫人的心头也很不是滋味儿,她今日凌晨与唐世勋深入交流之后,已是知晓了他的全盘谋划。
可是,那坏小子并未提起秦家跟他也有如此密切的关系不是?他究竟有何打算?韩夫人疑惑地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