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帮常年浴血征战的骑兵老贼,谁敢对他们恶言相向?那岂非自寻死路?
同样的,许家长公子许中达亦是带着一帮家仆站在秦四等人旁边,许家众人同样是敢怒而不敢言。
虽说许悠文身为许大人的义子,竟然唆使手下去刺杀唐老夫子,且此事已经尽人皆知,许家自然不会再去为许悠文辩驳。
但许悠文还未被抓,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许悠文乃是受许大人指使。
今早许中达亲自带着家仆去归隐巷给唐老夫子赔罪,只是许家在尽礼节,毕竟许悠文是许大人的义子。
无论唐老夫子是否接受许家的赔礼道歉,但许家可不是承认刺杀事件与他们有关。
谁曾想这跋扈的军头童古,居然直接兵围府衙,还出手殴打一众大人,这让许中达等人如何不义愤填膺?
喧闹的围观人群中。
岳三水、薛正和老高等人,吴敬祖和景文公子等人,两帮人极有默契地在府衙斜对面的一处墙壁边围成了一圈。
圈内,是扮作臃肿妇人的阿梓和女扮男装韩夫人,两个女人正在低声细语,针锋相对。
阿梓不知凌晨时唐世勋和韩夫人谈得如何,但只从童古带兵进城之后就直冲府衙,阿梓已是猜到他俩该是没谈拢。
韩夫人知道这童古既有实力又跋扈,但没想到他会如此暴躁,因此她担心那童古会否当真打杀了许大人。
但韩夫人此时也没辙了,毕竟她的关系都在府衙和县衙,真正跟孙系或翟系的军头们着实没搭上线,她请阿梓告诉唐世勋,无论如何要想法子保全许大人的性命,这对她非常重要。
就在阿梓想要开出条件之时,突然,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哗然之声。
只见府衙的大门被打开,童古麾下的亲兵拉着一条长长的麻绳,陆知府、秦大人和许大人等一众府衙大佬全被这麻绳串在一起,衣衫不整地被带出了府衙大门。
每位大人的脸上都是红红的巴掌印,颜面尽失,斯文扫地,偏偏还没有谁敢出言怒骂童古。
秦四和许中达等众人皆是忍无可忍,推搡着便要去救自家父亲。
童古见领头的一个穿着军服,一个穿着士人儒衫,但他根本都不认识这些胆敢冲撞他的‘暴民’是何人。
也不知童古怎么想的,他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顺手就从一旁骑兵的坐骑上抽出一把马刀。
只见一道迅若奔雷的银白弧线划过,秦四都来不及呼喊,血雾顿时弥漫在他眼前。
‘砰咚!’
秦四双目圆瞪,直挺挺地跪倒在血泊当中。
“杀人啦——”
许中达就在秦四身旁,他被溅得满头满身的鲜血,吓得发出一声惊骇至极的尖叫,随即一个转身便钻进了几个家仆的身后。
“老四啊!”
秦大人见自己的四子就这么被童古开膛破肚,惊得一声大呼之后,翻着白眼便昏厥了过去。
陆知府和许大人等亦是吓得浑身打颤,忙不迭地扶住昏过去的秦大人,一众大人心头皆涌起了同病相怜的委屈之感。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惊得脸色铁青,头皮发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缓缓退着步。
孙将军的几个亲兵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忙不迭地转身就往潇湘街的城守署跑去。
阿梓和韩夫人等也全都惊得脸色铁青,这怎的就突然动真格了?
“桀桀桀!”
童古与麾下的百余个骑兵老贼皆发出瘆人的笑意。
只见童古毫不在意杀了何人,他舔了舔马刀上的鲜血,又睨了眼陆知府等人,寒声道:“老孙俺义父和也太惯着你们这帮腌臜货了!不就是一座府城吗?儿郎们,给老子烧了这破府衙!”
“是!将军!”
一众骑兵老贼大声应是,随即就有人用火油点上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