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唐世勋走到了大门处,曾有才一脸愤慨地站在他身边说道:“夫子!您看看这帮不要脸的许家人,昨个派人暗杀您,今个居然派人送这许多礼物来,我呸!”
唐世勋睨了眼站在门外的二十余个许家人,低声问:“带头的是何人?”
曾有才低声答道:“是许家的大公子许中达。”
唐世勋一声冷哼,对于猛使了个眼色。
于猛会意,将唐世勋的坐骑牵了过来。
唐世勋被于猛等人搀扶着骑上了白马,他根本都不搭理一脸尴尬的许中达,带着于猛等一众亲兵扬长而去。
曾有才亦是心中通透,他自然明白唐世勋意思。
于是他鼻孔朝天地叉着腰,吩咐一旁的亲兵与家仆守好门,闲杂人等都赶走了去,至于许家送来的那些个礼物,谁稀罕呢?
许中达见曾有才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脸色铁青地带着一众家仆转身便走。
潇湘街,城守署。
当唐世勋走进议事堂时,孙将军麾下的一众将领和秦九等幕僚正在大声争执着。
只见驻守在大西门浮桥以西的营寨的莫将军回来了,门滩防线的主将白老二也回来了。
众将之所以发生争执,是因为莫将军带来了一封官兵送来的书信。
此时,唐世勋正在看着这封‘招降书’。
招降书的内容既简单又直白,无非是劝孙将军莫要再负隅顽抗,只要撤出零陵城,官兵不会追击,大家都能过个好年云云。
唐世勋自然知道这只是官兵的攻心之计而已,城中如此多的贼兵,收缩防线后又无明显的纰漏,谁会因为这么一封招降书就投降?
而众将争执的并非投降与否,而是在争论三个问题。
其一,是否要回信给羞辱他们的官兵?其二,是否要去潇水西岸跟官兵打一场以出了这口鸟气?其三,若要打,该如何打?又从何处打?
秦九等幕僚们自然是主张回封信过去,何须妄动兵戈?只需再等上几日,待到童古将军的后援骑兵来了再商议如何打便是。
莫将军一脸不快地反驳,怎么?难道如今咱们这两万多号人,就躲在这零陵城当缩头乌龟,还全都指望着他童古的援兵都来了才敢跟官兵打?
唐世勋听到这‘缩头乌龟’四字,故作气恼地睨了莫将军一眼,这话岂非是在含沙射影地骂他?
孙将军亦是狠狠地瞪了莫将军一眼,莫将军讪笑了几声,一个劲地给唐老夫子拱手致歉。
白老二这时开口了,他也赞同跟官兵打一场,但他认为不要跟官兵在大西门的浮桥以西打,而是从门滩一线向南打。
他之所以建议往南打一场,是因他的门滩防线压力很大。
据斥候报,门滩以南的富家桥至油山岭一线,有诸多官兵在集结。
而门滩以东的菱角塘与金牛岭等地,亦是出现了许多官兵的斥候。
白老二担心官兵会再来一次‘绕后突袭’,即绕过他的门滩防线,从金牛岭绕至伴仙岭和雷公大岭等地,直接攻打零陵城的东门。
“不可能!”
无论是唐世勋还是秦九等几个幕僚,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孙将军和莫将军等一众将领皆是皱眉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地图。
金牛岭、伴仙岭和雷公大岭等,全都在零陵城的东边,虽说距离零陵城不远,但那边可全都是崇山峻岭。
明日便是大寒了,官兵要在这等天寒地冻之日,来个大迂回绕过那么大片的山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