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这条线上的官兵后勤队伍,每隔几里便建有一座寨堡,且这些寨堡几乎都在湘江沿岸,可有效获得江上的官兵战船之火炮支援,防的就是被断粮道。
其四,试问秦九公子,如今这零陵城内外究竟还有多少将士?满打满算可有三万?其中堪战之精锐还有多少?
反观那官兵,恐怕连五万士兵都不止!其中堪战之精锐怕是都不止万人。
难道你秦九还看不出如今的局势?
你们还能有多少援兵到?又需多久才能到?即便算上衡州府的援兵,也只是两府之地而已。
而广西官兵几乎集结了大半个省的精锐北上!你们竟还想着多点出击反攻官兵,甚至不断地用士兵的血肉之躯去反扑石期站那座绞肉机!何不想想该如何立足于零陵城周边之防守?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
当唐夫子说完后,整个主帐内的贼将皆陷入了沉思。
孙将军和莫将军等贼将可都是打老仗的人了,如何不知这唐夫子所言着实在理?
何况这老夫子说得简单而直白,诸贼将无疑都感到不仅听得明白,而且自己的思路也清晰了。
秦九虽是被唐夫子说得脸色青白,但他也不得不审视一个极为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敌强我弱、敌众我寡的事实。
而后,唐夫子语重心长地对众人说,自从石期站被官兵两路突袭得手以后,你们这帮将领和幕僚都陷入了一个牛角尖:‘石期站太过关键,必须要全力夺回!’
殊不知,官兵同样在不断增援石期站,双方拼的就是人力、物力和后勤。
而且,当翟将军攻打全州的黄沙河关时,甚或是更早,广西的军政要员就已经谋划集结精锐北上支援全州,到如今,这可至少都过去三个多月了。
反观你们呢?自东安城被官兵夺回之后,才开始寻求增援,这才过去一个月而已。
这就是时间上的差距,谁的准备更充分,后援集结得更多,岂非一目了然?
说得太有道理了!申不凡拍着桌子大赞唐夫子。
要说那孙将军的压力也是极大,且他可不是个古板的将领,他本就是市井出生,那不耻下问的事儿他可不觉得丢脸面。
因此孙将军第一次对唐世勋说话了,他一脸笑意地拱手请教:“不知唐夫子可有良策?”
谁知唐夫子却笑着说,他是有两道策略,不过他得等翟将军来了以后再说。
这老匹夫敢要挟我?孙将军当即脸色一黑。
他冷冷地睨了唐夫子一眼,挥手示意众人散了,而他阴沉着脸率先起身离去。
大营南区的一座小营帐内。
唐世勋、申不凡和那两个翟将军的旧部正在窃窃私语。
这两人都姓白,是亲兄弟,他俩还有一个大哥。
三兄弟都是河南人,与孙将军加入献贼的时间相差不多,距今都已八年,但这三兄弟一直跟随着翟将军的队伍。
他们仨并未随翟将军去攻打全州的黄沙河关,而是与申不凡的爹申将军等贼将一同由零陵城南下攻打道州城。
之后白家三兄弟带兵向东夺下了宁远县。
一个月前,他们仨接到孙将军的调令,于是这白老二和白老三带着三百余马兵老贼和千余新贼来到了零陵城。
兄弟俩此时正在跟唐世勋大倒苦水。
当他们来到零陵城时,大江口已经丢了,因此只得先到黄田铺的大营来待命。
随后兄弟俩对天发誓,他们绝没有背叛翟将军。
唐世勋自然是一脸和气地安慰二人。
其实他哪管这俩人忠于谁,此时他只想更为详实地了解这黄田铺一带的贼军防守布局而已。
于是,他一脸担忧地捻须道,如今这局势太过被动,诸位还需多加当心自家队伍的安危才是。
申不凡和白家兄弟皆是一愣,这老爷子是否太过杞人忧天了些?形势有如此糟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