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拄着拐杖缓步向外走去。
十余个申不凡的亲兵皆脸色铁青,这老头儿不会是要去主帐闹事吧?
那可是要砍脑壳的!亲兵们如何不知这等规矩?因此他们虽是同去,但全都跟唐世勋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白天的大营里,自然是没有夜里那般严格。
有好几队巡逻的贼兵都看到了唐世勋。
眼见这老头子衣着讲究而张扬,这大营里万余将士和不知凡几的民夫等,唯独这位老头儿穿着一身红,如何不扎眼?
几队巡逻的贼兵都没有拦他,一个老头子而已,有甚好拦的?何况,能够在大营里走到中区的,又怎会是普通百姓?
于是唐世勋就这么毫无拦阻地走到了中区主帐之外。
四周满是凶悍的贼兵,他们皆是好奇地看着须发皆白的唐世勋,这些人都是孙将军等贼将的嫡系精锐。
两个亲兵拦住唐世勋,严肃地说道:“将军正在议事,闲人勿进!”
“闲人?”
唐世勋突地仰头大笑,惹得周围贼兵纷纷看来。
他重重地顿了顿拐杖,大喝道:“老夫乃是翟将军的首席幕僚!尔等竟敢说老夫是闲人?”
‘嗡……’
四周贼兵听到‘翟将军’三字,不禁窃窃私语。
唐世勋得理不饶人,指着那两个亲兵的鼻子继续大骂。
两个亲兵已是气得脸色铁青,但他们并未把这老头儿给撵走。
他俩是孙将军的亲兵,如何不知‘孙翟’两位将军之间是怎样的关系?
且他俩已是看出来了,这糟老头子敢如此有恃无恐地大吵大闹,定是想激怒他俩。
不多时,一个贼将从主帐里走出了,只见这贼将生得膀大腰圆,吊角眼,满脸的横肉。
待他一出来,四周的贼兵皆称他莫将军。
这莫将军一脸凶狠地盯着唐世勋,寒声道:“哪来的糟老头儿,竟敢在此喧哗!拖出去,砍了!”
“这……”
一个亲兵队总在旁问道:“莫将军,这位老者自称他乃是翟将军的首席幕僚……”
‘啪!’
莫将军不待这队总说完话,狠狠地一巴掌便抽在其脸上,他哂笑道:“老翟的首席幕僚文夫子都死在大江口了!你这老头儿敢冒充文夫子,该杀!”
“哼!”
唐世勋毫不畏惧地昂首而立,并从怀中掏出翟将军交给他的金令牌高举在手中,大喝道:“主帐中的诸将可曾识得张大帅钦赐翟将军之令牌!”
‘哗!’
四周贼兵皆是一阵哗然,不会吧?翟将军居然将他视若珍宝的金令牌交给了这老头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主帐内顿时走出了三个贼将,其中有申不凡,而另两人则是翟将军的旧部。
那两个翟将军的旧部一看唐世勋手中令牌,神色顿时一阵激动。
其中一人大声道,此乃大帅府所铸的金令牌之一,专授功勋卓着之大将!翟将军于七年前被大帅亲授其中一枚金令牌,见此令牌如见翟将军亲临!
另一个翟将军的旧部立刻接着道,没错!这位老夫子定是翟将军的首席幕僚!
申不凡赶紧拉了拉两个将领的衣袖,三人挤开一众亲兵和那莫将军,扶着这位唐老夫子走进主帐。
莫将军脸色铁青,他一脸阴冷地看着这四人。
不过他并未阻拦四人入帐。
毕竟那块让他眼热了多年的金令牌,他岂会不识得?
若他敢再当众阻拦这老匹夫入帐,便是明着否认那令牌有问题,那岂非是对张大帅之不敬?